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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藍玉立在書架前,默了片刻,對蒙雨柔聲說道,“所以,你跟西域祖氏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是因為我……”
蒙雨微微點頭,“祖越世子極有可能是西域王后人,或者跟你我一樣,是西域本人投胎轉世,我怕他知道或憶起前塵舊事,一心復仇,謀害於你。”
投胎轉世?前世今生?
前仇舊恨,前情舊愛?
換作別人或許很難理解,或者根本不信,但是對陳藍玉來說,之前所有想不通的事,此時似乎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暮城是隱遁的孤城。
怪不得他一直覺得暮城不一樣,卻因為不曾有過對比,總也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
怪不得他一夜夜地被噩夢糾纏。
怪不得他腦海裡一直有些莫名的影像,有些像甜漿,有些似毒酒。他把腦海中最美好的畫面畫成一幅畫,他從來沒看清過畫上的人長什麼樣。
怪不得他那麼愛一個人,並且被她深愛。
怪不得……
陳藍玉看了看天色,已是未時,距離書閣關門還有不到兩個時辰,不是感嘆“怪不得”的時候,至於前塵往事,已經過去六十多年,也不急於知道。找書要緊。
“你到二樓看書等我,找些輕鬆的讀本打發時間,不要憂心了。”
你有我呢。
這話他是用眼神說的,然後把她連推帶趕地送到樓梯口,看她一邊往下走一邊回頭望他,直到她消失在一個臨梯的書架前,他又定定地站了一會,這才轉身去找書。
從第一排開始,一本一本地找太慢,那就一半靠理智,一半靠直覺吧。
……
既幫不上忙,便不要給他添亂。
蒙雨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沽美情詩》,坐到桌前認真讀起來,西地的詩譯成漢文後,倒是通俗易懂。
“今夜阿妹等情郎,阿哥入我帳中來;一筐情話說不盡,悠悠一敘到天亮……”這兩人話真多,竟然聊了一夜?
情詩中還講了一個悲傷的愛情故事。
一對男女相愛了,無奈兩家是世仇,二人想盡一切辦法都沒能在一起,於是相約著跳崖殉情。結果女孩眼睛一閉就跳下去了,男孩慢了半拍,看到女孩急速下墜的身體,突然間對死感到深深的恐懼……放棄跳崖,轉身跑了。
跑不跑的,她管不著,只是跳崖的情節令她格外難受,趕緊合上書還回書架,又抽了一本《西域調子》,正準備坐下來,在心裡吟詠一番,卻見書閣的人端了一碗吃的過來,很自然地放到她面前。
她有些不解與吃驚,“書閣裡竟然可以吃東西?”
那人倒也老實:“給錢就能吃,藍玉公子每次來看書都要東西吃,這會他人不在,你替他吃。”
行吧,回頭告訴他味道就行。
切成小小方塊的黑色果膠泡在白色的牛乳中,果膠入口絲滑,入喉微苦,剛好中和了牛乳的甜腥,口感很像暮城夏日常飲的玫瑰紅糖木瓜水。
她每年夏天都賣力地搓木瓜籽,熬成半透明的膠汁,等他和阿秦上山來,便澆上玫瑰花瓣蒸過的紅糖汁端出來,滑得可以直接往喉嚨裡灌,都用不上勺子的,清涼解暑。
……
吃完甜品,她繼續翻書,趕馬調、婚嫁調、哄睡調……
醒來時,蒙雨只覺兩隻手臂又酸又麻,竟然睡了一個多時辰,抬頭看窗外,太陽已經落至半山,彩霞滿天,他坐在對面,只看得到黑黑的輪廓,像一幅影子畫。
他拼命找書,她努力睡覺……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還是開口問道,“下來很久了嗎?怎麼不叫我?”
他想了想,若是答她,無非是“你一路辛苦了”“休息一會無妨”之類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