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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門口也少了大半的護衛，不再攔著人進出。

但秦閒卻再沒有出現。

牧青斐知道他是忙著準備進宮的事了。她幫不上什麼忙，索性先靜下心，想著怎麼應對西廊的變化為好。

中途她還去了趟大將軍府。她備受威脅，盛煦被逼進了京，她猜想她師父的遭遇也類似，若能得點指點就好了。可惜仍舊到了門口就被擋了回來。

罷了。怕是這輩子也求不來他的原諒。

忙完這些，她去了醉吟樓。

沒進門之前她就猜會看到雞飛狗跳的場面，推開門一看，情況差不多了。

滿屋子的書把秦閒埋在了正中央，眼前擺著筆墨紙硯，遍地是廢紙。他鼻子下夾著根毛筆，愁雲遍佈。

&ldo;你把這本，這本，送去廚房，炸一炸蒸一蒸，端來我都吃了吧！&rdo;他單手摳著書，&ldo;幾天功夫我要能背下這些，下回我去考狀元！&rdo;

&ldo;你要想考狀元，這些哪夠，我還有一屋子書，要不要都給你運來？&rdo;阮流雲調侃道。

&ldo;別別別！你不是狀元麼，就不能想一想什麼速成之法？&rdo;

&ldo;哪有這等便宜事……&rdo;

牧青斐推門進來，兩個人的聲音同時戛然而止，朝她看來。

下一刻，兩人瞬間換了模樣，精神抖擻起來。秦閒趕緊將筆從鼻子下取下來，裝模作樣喊了句：&ldo;好詩，好章句！&rdo;

&ldo;你來了？快過來！&rdo;他煞有其事朝她招招手，&ldo;我給你背背新學的詩詞。&rdo;

牧青斐走過去，隨意指了一摞：&ldo;那你背背第五本。&rdo;

秦閒：&ldo;……&rdo;

那吃癟的模樣，把牧青斐給惹笑了。可算治住了他。

阮流雲見著是牧青斐，沒由來有些緊張，打了個招呼，突然靈光一閃：&ldo;有主意了！&rdo;

秦閒：&ldo;什麼主意？&rdo;

阮流雲：&ldo;考的是詩書，一定會選在文雅之地，多半就是御花園！皇上向來偏愛以景命題作詩，我們押幾個，說不定運氣好就猜中了！&rdo;

秦閒喜：&ldo;我看可行。&rdo;

阮流雲高興地挽了袖子：&ldo;御花園我熟悉得很，裡頭有好些景緻確實奇特。像一叢叫虞美人的花，是從天方國來的，它……&rdo;

話說到這兒他險些咬了舌頭，他怎麼記得他對牧青斐說過這些話？

抬頭一看，果然牧青斐用手背抵著唇偷笑呢！

他臉紅了一陣，悔不當初，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跟秦閒說下去。

押了七八個題後，他將自己從前寫著圖個樂的詩翻了出來，丟給秦閒讓他逐字逐句背下默寫。

牧青斐看著全程，費了好大勁才忍住不笑出聲。她坐在秦閒旁邊，湊近看他乖巧地默寫著那些字，調笑道：&ldo;現在是不是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時候了？&rdo;

秦閒嘆道：&ldo;何止是少，三字經我都忘光了。&rdo;

牧青斐：&ldo;你讓皇上替你出個打算盤的題，其他人自然不是你對手。對了，怎麼不見顧太醫？&rdo;

秦閒：&ldo;早讓人去邀他了，回信說在忙碌，來不了。&rdo;

嘴上說著話，他一隻手從桌上滑下，往下探去。

牧青斐的手本是擱在膝上，冷不丁小指就被人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