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乾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幾人想了想,慢慢都搖了搖頭,唯有那扯草吃的男子說道:「成親前一天被抓住去兵營,志向做個文生,可命偏偏讓我當了武生。」
易宣聽他說法,倒不曾經歷過他這種命中無奈的感受,剛要開口對其他三人說,身旁唐零兒突然鑽進話,目光堅定,可頗有些惋惜道:「都說世事無常難料,其實最難料的是人心。」
便說著,瞧了安衾思一眼,見她站在廟口,恍惚似地遞來平常神色,唐零兒又埋頭見自己手被敷了一層玉泥膏,她緩緩朝那人說道:「自己的心是肉長,別人的難道就是鐵鑄的?隨遇而安,安的不是你五年前在何處,今日又在何處,明日又將去哪裡,安的,是你的心。」
再抬眼瞧安衾思,唐零兒瞬然眼角又冒了些酸意,又慶幸她沒如小兵所說般嘗不到眼淚的滋味,默默看向她,走過來坐在自己身邊,私心裡,在衾思靠近時,她給自己添了句:安得是衾思。
人們總是太會使用抱怨這個天分,而有些人卻是利用它,為己疏洩。他們當小兵跟在將軍身後轉,是因為他們只能當小兵。
易宣見唐零兒沒開口了,師兄摟住她肩,她也順勢倒在她肩頭,吃草的書生小兵恍若沉浸到另一個場面,他忙不迭開口朝那三人說道:「他不得已為之而阻自己而為,你們明明可以跟我一樣保家衛國,為什麼還要當一個逃兵,你們選擇了開始,過程痛苦我能理解,如你們所言,史朝義一類命不久矣,昔日希望就在眼前,為什不能走到一個結果,如果我是你們,有翻山越嶺逃亡的力氣,還不如使出最後一點勁殺一個敵人。」正說著就提神斂目,手就腰伸向腰側刀。
那三人聽易宣說的像是有些在理,但一看他不過十幾小兒模樣,保家衛國的年齡線肯定都還未上,可有些話經得起細想,三人緩緩低頭再抬頭,忽然覺得對面坐的是幼時的自己。小時不識月,呼做作白玉盤,一旦看清白玉盤不過是黑夜中一盞微弱而遙遠的燈,影子就悄聲不見,他們也拋開幼年,活成個不知年歲的人。
安衾思眼神凝滯,瞳中波紋流動,看向唐零兒和易宣,這兩個跟自己一路下來的孩子,似乎不一樣了,垂眸見零兒手上裹的透色膩狀,肌膚勝雪,白訶給的藥讓她膚質比之前更為細膩,果然心思也更細了。
三人噤聲不言,嘴邊有很多個理由,可任說一個,他們知曉自己都能將這理由打敗,也許是吃飽了的緣故,倒有些想念刀槍交接,他們毫無顧忌,以命相抵的瞬間。
「四位,原是跟著李光弼將軍的軍隊嗎?」
見那陰美男子問話,四人從神思中抽身,點頭道是。
安衾思見朱承星也擠在唐零兒和易宣空出的火堆旁,兩臂一抬,將唐零兒騰空移到她這邊點,繼續問道:「曾聽聞田承嗣被擊敗,薛嵩率領州縣降唐,這兩位史朝義的左膀右臂也算讓他半肢半殘,現在薛嵩歸唐做官,田承嗣也失去訊息,你們可知他的去處?」
唐零兒一知半解,又暗想許是她自己沒見識,同名同姓的人甚多,就算將軍李光弼是師叔李光弼,在這群人身上也問不出來什麼話,也不奇怪安衾思為何不問,反倒是心領神會對易宣望遞過去一眼。
三人各自對擠了個眼神,入營之前就受過訓練,咬斷舌,都不能透露丁點戰事去向,也未想到男子還曉得這兩個訊息,他們都是半月前從營裡跑出來之前才耳聞這訊息,也不知且不切實際,他們的任務就是埋頭苦幹上陣殺敵而已。
「幾位一旦出營,可是回不去了,我只是同家弟一樣,想關心下國生大事,瑞沁。」安衾思話一放下,瑞沁就從行李袋拿了一錠銀子放在書生氣息的人手裡。
唐零兒微微皺了皺眉,不知瑞沁怎和衾思這般默契。
而那滿嘴草餅香的男子,瞧了瞧遞過來的銀子,不甚在意地放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