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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少季站在廚房裡,捧著溫熱的茶杯,聽著姐姐和兩個小朋友的談話,那一瞬間,洶湧的淚意差點斑駁了視線。
但是高大的男人還是剋制住了,只是輕輕地拭了拭眼角,然後把目光投向更遠的夜空。
他捏緊手中的茶杯,然後低下頭,情難自已。
他太明白陳皎皎此言的意味,更加比外面的小朋友懂得這些話的意思,也更懂得珍惜和感恩。
外面是飛沙走石流言蜚語,他也曾差一點被擊垮,他曾自卑又怯弱、無助也彷徨,是那個他連姐姐都不曾叫過一聲的人,改變了他的一生。
作為孩子,他們從來不能去評判父母的人生、甚至還要被動地承受著所有的後果。
陳皎皎在承受著陳柏峰的浪蕩和趙馨瑤的痴狂,甚至連自己的愛情都在無形之中被改變了軌跡。
陳少季也是如此,沒有人關心過作為一個私生子的他,所經歷的全部的痛苦和無奈,他需要承受的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一個懦弱的母親,以及一個他痛恨著但是從出生下來就無法改變的身份。
除了陳皎皎。
陳皎皎是最應該恨他的人,可是她沒有。
曾經很長的一段時間,陳少季都很害怕陳皎皎,不是恐懼,而是羞愧,他害怕去面對這樣一個不曾對他帶著敵意和仇視的陳皎皎。
少年的第一份自卑,在陳皎皎握住他的手將他帶離那間教室開始,慢慢地改變。
但是在少年第一次撞破趙馨瑤和周青雲的事情開始,少年羞愧至極,他不敢去告訴任何人,尤其是陳皎皎,他沒有辦法去摧毀陳皎皎最後一份對親情的眷戀。
所以他搬出了家,和興睿簽了約,變成了一個練習生。
他不用再回到那個家了,十五歲的少年如釋重負,除了陳皎皎和他賭了氣。
陳皎皎真的是一個很不會生氣的人,遠離周明凱的那五年,大概是陳皎皎的人生中憋得最久的一次了‐‐陳皎皎和他賭氣的第二個月,就帶著大包小包的零食,來興睿的練習生宿舍來看他。
他的姐姐,站在月光下,皺著眉頭看著他,然後說:&ldo;看什麼看!你都不來幫我拎一下啊?&rdo;
看到他滿頭大汗的樣子,還嫌棄地推了推他:&ldo;臭死了!&rdo;
那一天的夜晚,陳少季想了很久,然後決定把所有的一切都咽回肚子裡。
親情這種東西,他和周明凱,還有陳皎皎,獲得地太少了,所以他和周明凱誰都沒有辦法,去把屬於趙馨瑤的真相攤開到陳皎皎的面前。
那座叫做父母的城堡,曾經用來給陳皎皎遮風避雨的城堡,已經被陳柏峰用最殘忍的方式摧毀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也是僅有的另一半,陳少季做不到,周明凱更做不到。
第60章 回頭草(五)
被罰站過又談完心的陳西西小朋友,今天格外地脆弱,洗完澡之後一刻也不肯離開媽媽,睡覺的時候更是軟軟地窩在媽媽的懷裡,粘人的要命。
房間裡的紙巾用完了,陳皎皎去樓下找,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姑娘抱著手錶電話,在和隔壁的北北打電話。
看到媽媽來了,立刻靈活地翻了一個身,嘰裡咕嚕一下滾進了媽媽的懷裡。
陳皎皎把床頭的燈關掉,然後躺下來,摸摸女兒的小臉,聽兩個小朋友打電話,然後笑得咯咯響。
今天經歷了吵架又和好的小孩子們,分外地珍惜現在的和平時光,最後一直到睡覺前,都沒有結束通話電話。
直到電話的兩頭都響起了勻稱又平穩的呼吸聲,陳皎皎才從女兒手裡拿出了那隻小手錶,結束通話了電話,放在了床頭。
夜晚的星空暗沉沉的,帶著稀稀疏疏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