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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站起身來，低眉垂眸，聲音纖細溫軟，道：&ldo;這不是我們一開始約好的地方。&rdo;

這聲音雖然溫柔，卻聽不出喜怒，也分不出男女，像是燒好了又涼下來的溫水，平淡無味。

韓廣痞子氣地笑了笑，道：&ldo;做生意嘛，總要留一手。就像你從不讓我看你的臉。&rdo;

白衣客遠遠地打量了一眼韓廣馬上的另一人，正是昏迷不醒的巫暝。停頓片刻，那雪白的冪籬隨晚風清揚，傳出一陣低低的笑聲，似銀鈴清響，他道：&ldo;你說得對，做生意應當謹慎一些。現在你已經謹慎過了，我也能謹慎的驗一驗貨嗎？&rdo;

韓廣爽快道：&ldo;當然。&rdo;

說著，他便翻身下馬，將巫暝也抱下馬來。

白衣客順著山峰，似踏雲霧，縹緲落下，悄無聲息的走到巫暝身邊，蹲下身子伸出一雙纖細白嫩的手撫過巫暝的臉頰和下顎，檢驗真偽。

白衣客的動作很慢，似乎有些晃神。

韓廣也不催他，只是過了一會兒，湊到白衣客的耳邊，輕聲道：&ldo;這張臉生的真漂亮，很多人都因為這張臉對他死心塌地。你也喜歡這張臉嗎？柳姑娘？&rdo;

話到這兒，韓廣的語調也變了，從玩世不恭到十分嘲弄。

他笑道：&ldo;真奇怪，難道是我記錯了？我挑斷的不是你的手腳筋，而是你的命根子？&rdo;

白衣客平靜地道：&ldo;我不懂你在說什麼。&rdo;

此時一陣強勁的風席捲過山道，吹翻白衣客的冪籬，露出那張男女莫辨的臉‐‐柳眉杏眼，櫻桃嘴，配上挺立小巧的鼻與尖尖細細的下巴，這是無疑是一張我見猶憐的美人臉，生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不會違和，可擁有它的卻偏偏是個男人。

韓廣驚詫的連話也不會說了，他很早就聽人說過，柳白朗是天生的男生女相，又偏偏在七秀坊那樣的胭脂堆裡長大，平日裡就像個女人似得塗脂抹粉，卻偏偏最討厭別人說他不夠英氣，以前在這件事上還殺過不少人。

只是當年抓到他的時候，韓廣最後是將人從水裡撈上來的，柳白朗那時已是隻落湯雞，花容月貌都被滔滔江水沖走了，後來便是熬刑審訊，滿臉憔悴與血汙，更談不上秀麗。

今日見了，才發現江湖傳聞，有時候真是一點兒也不誇張。

柳白朗原是有兩分被拆穿的尷尬，此時見了韓廣這呆樣，反倒不由笑了。

眉眼微微彎起，朱唇輕佻，越發艷麗妖嬈。

韓廣這才回過神來，冷聲道：&ldo;你說你與他是仇人。巫暝的父母皆出自惡人谷，當年是他爹殺了你爹？我去查過，可葉大少說連他自己也對自己的身世所知甚少。我認識他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巫暝從不提起自己的父親，不過他的母親卻在揚州的七秀坊裡做琵琶師父。&rdo;

柳白朗似乎來了興趣，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韓廣繼續道：&ldo;我查過他確實去過惡人谷，還有一個惡人谷的小情人。那人就是你對嗎？也說不定你們倆從小就認識，半年前在不空關，正是他救走了你。&rdo;

柳白朗道：&ldo;你的說法很有趣，可惜不是真的。我不是他的情人，至少不是巫暝的。&rdo;

他又轉頭，看向巫暝，單手往下溫柔的撫摸過巫暝的胸膛和腹肌，停留在他的大腿根上，壞心眼的用力一掐，笑道：&ldo;給我起來，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rdo;

第21章 章二十

巫暝這方睜開眼，狡黠的眨了一下，飛快的抓住了那隻在自己的大腿根上逞兇的手。兩手十指相扣，本是十分浪漫旖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