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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昶跪地，欲要辯解，燕帝卻突然想起來什麼，往邊上看了眼：&ldo;沈度，你手頭有實據麼？&rdo;

聽到這名字，劉昶一怔，隨即往右側看過去，他沒想到竟然能在此處再次看到這人，愣了下，才想起來當日沈度用來迫他收手的那些條條框框，當日那些已夠他死上一百回的了，況且沈度還留有後手，他額上瞬間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沈度回道：&ldo;陛下說笑了，臣離開察院已快兩年了，無監察之權，哪敢行監察之實？&rdo;

劉昶心裡鬆了口氣，見燕帝目光還落在沈度身上，趕緊將他注意力拉回來：&ldo;父皇，此事也不能……全怪兒臣，兒臣手頭實在緊。&rdo;

&ldo;手頭緊？&rdo;燕帝覷他一眼，都懶得同他置氣，語氣聽起來平靜得很，&ldo;用錢的地方都由戶部在撥，削藩你出錢了嗎？賑災呢？&rdo;

劉昶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順著這話道：&ldo;父皇息怒，各地賑災進展緩慢，主要不還是因為戶部撥不下賑災銀糧麼？能有賑災銀糧，總不至於到現在這局面。&rdo;

敢情還是想將炮火吸引到戶部那頭去，燕帝冷笑了聲，&ldo;戶部撥不出銀子，不也有一半的原因在你身上？朕是真不明白，你好好的儲君做著，拿那麼多不乾淨的錢做什麼？

定陽王歸鄉後，你想著朕是不會削藩了，這事要留給你，那各地藩王可就是你上位的一大助力，和他們搞好關係花了不少雪花銀吧？或者，私下屯兵屯兵器了？你七弟也大了，若是有朝一日形勢不穩，想直接逼宮？&rdo;

劉昶一怔，趕緊叩首：&ldo;父皇，兒臣真沒有。兒臣甘受御史臺監察，父皇您讓人查過再說，不能隨意將這麼大的罪名扣在兒臣頭上啊。&rdo;

他這話本是表忠心，沒想到燕帝笑了笑：&ldo;好，你自個兒求的，朕沒逼你。暫收東宮監國之權，朝中大事由內閣和司禮監共議，大事送宣室殿親批，御史臺徹查吏部考課選官之事。&rdo;

劉昶一愣，還要求饒，燕帝卻好似被他氣著了，好一會才喘過氣來：&ldo;滾回去，好好想想法子彌補。&rdo;

劉昶謝了恩，燕帝忽然嘆道：&ldo;老三，你要不是朕親自養大的，敢在吏部如此胡作非為，朕早就直接廢了你。和你母后一模一樣，半點數不知。滾。&rdo;

還有外臣在場，燕帝竟然將這話直楞楞地說出口，劉昶猛然抬頭看他一眼，怕被察覺，又緩緩低下頭，叩首謝恩告退。

燕帝方才發了這一通怒，殿中氣氛又緊張起來。他默默注視著劉昶的身形消失在外，忽然重重地咳嗽起來，潘成一急，迎上來道：&ldo;陛下可要傳新藥？太醫剛換過方子。&rdo;

沈度手指微微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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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目光先落在沈度身上，見他沒什麼反應，這才盯了潘成一眼。潘成驚覺失言，立即跪下請罪，燕帝看他一眼，好半晌才將咳嗽壓了下去。潘成會意，趕緊彌補道：&ldo;陛下風熱也持續了好幾日了，要不讓太醫再來瞧瞧是否好些了？&rdo;

看他還算機靈，燕帝懶得同他計較，冷冷道：&ldo;呈上來。&rdo;

潘成默默將吏部剛送過來的東西呈了上去，燕帝閱過，忽然冷笑了聲：&ldo;真是乾淨啊，朕真是好些年，沒見過如此乾淨的官吏舊檔了。&rdo;

沈度開口：&ldo;回陛下……&rdo;

燕帝懶得聽他解釋：&ldo;來人。&rdo;

第6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