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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連渡口都看不清了,她才回了艙內,也不肯說話,看沈度一直注視著她,才道:&ldo;我爹方才說,根子裡都已經爛透了。&rdo;
沈度輕聲安慰:&ldo;放心。你大哥明面上在為劉昶做事,定陽王府卻又沒有站隊,日後無論誰得勢,都危及不到定陽王府。&rdo;
宋宜不依:&ldo;你也該叫大哥。&rdo;
沈度這次卻不肯了:&ldo;小時候他該叫我一聲哥,這個口我不改,更何況他還做過對不住我的事。&rdo;
宋宜一驚,沒忍住問:&ldo;朝服那事,你知道?&rdo;
沈度點頭:&ldo;你都知道了,我總不能比你蠢。&rdo;
宋宜&ldo;哼&rdo;了聲,別開臉不搭理他,但不過簡單和他逗了兩句嘴,心情竟然好了許多。
船行至落亭山,沈度帶她上了岸,岸邊一匹馬駒安然待著他們的到來,是圍獵那夜宋嘉平匆匆趕來時所乘的坐騎,宋宜剛同他別過,鼻子有些泛酸,悄悄握住了沈度的手。
沈度帶她上馬,到了南坡,又將她背至那處竹林。
意料之中的瀟湘竹,鳳尾森森,一座舊墳安然佇立在此。墓碑上無字,但宋宜卻忽然明白過來裡頭的人是誰。她掙扎著讓他把她放下來,畢竟是已逝之人,她想著要行個大禮,沈度卻阻了她:&ldo;不必。我爹清高但不迂腐,不必拘泥於這些虛禮。&rdo;
宋宜忽然握緊了他的手,很輕聲地問:&ldo;你當真不介懷麼?&rdo;
&ldo;都是人命,哪有輕重?&rdo;他回握住她,&ldo;都到此刻了,以後就不必提這事了。&rdo;
他望了一眼這墓碑,溫柔道:&ldo;能親眼得見你來,他想必很開心。&rdo;
宋宜最終只得鞠了個躬,沈度便帶著她折返了,她安安靜靜趴在他背上,手卻不安分,撫過他臉頰。
她沒說話,沈度卻感知到她手上的溫度,比方才他握過的那隻手還要涼上幾分。他知她體寒,但沒想到已至仲夏還是這般,關切問道:&ldo;怎麼這麼涼?&rdo;
&ldo;孃胎裡帶出來的毛病,我娘好像說,當年老太醫說是宋珩在肚子裡就太鬧騰了的緣故。&rdo;
沈度失笑。
&ldo;騙你的,剛剛船上吹了點風罷了。&rdo;她嘟了嘟嘴,隨口胡謅了個理由,佯裝委屈地道,&ldo;我娘就體寒,不過我哥和宋珩卻都沒事。&rdo;
他在辨別她話中真假,沒出聲。
她又故弄玄虛:&ldo;你猜我爹後來為什麼一直不肯搭理我舅舅。&rdo;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ldo;不臣之心太明顯?怕惹禍上身?&rdo;
定陽王這人,雖然對這些小輩慈善有加,但能在朝中這麼多年屹立不倒的,又豈是沒有遠見和魄力的?
&ldo;說什麼呢?要真這麼明顯,那聖上哪能容我舅舅那麼多年?說實話,你帶給我這個訊息的時候,我一開始都懷疑你在騙我,畢竟我一直覺得舅舅是個毫無野心只圖安穩的人。但後來想,你這種性子,又黑著個臉,總不至於閒得拿我取樂,才信了。&rdo;
明明是件如今回憶起來都覺得無比沉重的事,她卻忽然笑了:&ldo;我十歲那年,娘不知怎地染了點小病,說是想念孃家得很,就帶我回晉州府探了一次親。
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小病變大病,已經染上了風寒。沈度你信麼?好端端的一個人,居然會因為一場風寒就沒了。&rdo;
沈度黯然,想起在兗州時,那位病榻上纏綿了好些年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