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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的熱茶漫上宋宜濕透了的衣衫，滋起一陣白氣。

燕帝身在高位三十餘年，生殺予奪，語氣自然是極威嚴的，這分明是句極具威懾性的話，但她只是行了個大禮，恭謹道：&ldo;既如此，文嘉謝陛下隆恩。&rdo;

燕帝一哽，差點被她氣得一口氣噎住，拂袖去了。

宋宜一人留在側殿內，宮人在側，燕帝未叫她起，她自是不能起的。但她仍是偷了個懶，直起了上半身，側頭去望殿外的動靜。

她方才大著膽子一試，若是燕帝方才當真賜她一死，她如今怕是已身處午門之外了，如今想來仍是心悸。但這一試，她也知，眼下顧忌著她爹的面子，燕帝總不好當真取她性命的。

只是，夾在其中為難的，也是她這爹爹罷了。

她在這頭琢磨著帝王心思，宋珩那頭也沒閒著，拉了劉盈躲進角落，逼問她：&ldo;你不說你下手有輕重麼？怎麼人都弄死了？還死得那麼難堪，貴妃能善罷甘休麼？&rdo;

劉盈癟嘴，&ldo;真不是我乾的，我就找人揍了他一頓。&rdo;

宋珩不信，&ldo;他可是被人捆了手腳丟進池裡的。&rdo;

劉盈覺著委屈，&ldo;真不是我，我是叫人把他捆了放池邊上了，這不是想著一會兒朝宴散了大家出宮都能瞧見他這醉鬼樣麼，你出了氣也能高興上兩天。&rdo;

宋珩白她一眼，她忙將右手舉過頭頂，&ldo;我發誓，真不是我殺的，我沒事殺他幹嘛啊，得罪了一個您還不夠嗎？我還湊上去再得罪一個貴妃，我傻嗎？&rdo;

&ldo;你是不傻，&rdo;宋珩戳了戳她腦門，&ldo;你是闖禍精。&rdo;

劉盈惱他動手動腳的，正要還手，就見北衙的人過來請，出事的是外戚，貴妃又正當寵，按舊例連夜調捕獄司入宮審理此事再正常不過，宋珩沖劉盈道：&ldo;老實交代，別連累別人陪你關在這兒。&rdo;

劉盈&ldo;嘁&rdo;了聲，跟著北衙的人走了。

宋珩往殿裡環視了一圈，找認識的人打發時間，這一望就望見了沈度，沖他走過去。

禁軍候在一側，瞧見宋珩動作，雖不合規矩，但並不是同外間的人通氣往來，兩人都暫扣在此處，諒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定陽王方才風光還朝，在朝多年，都是有眼色的，雖然同宋家不合多年，也沒必要在這等小事上找他麻煩，於是由了他去。

沒人阻攔，宋珩兩步走到他面前找他問罪：&ldo;我姐呢？方才陛下派人過來問，說還沒回來。&rdo;

沈度猶疑了一下，還未出口，又聽他質問：&ldo;能把我姐攔在外頭這麼久的，也只有你了。說吧，怎麼回事？&rdo;

&ldo;她……&rdo;沈度話剛出口，就被人阻了，來人沖他道，&ldo;公事公辦，沈大人，請吧。&rdo;

宋珩微惱，沈度同他拱了拱手，神色如常地同來人入了一旁的廂房。

那人請他落了座，上首坐著另外一人，此人並不客套，開門見山，&ldo;大人出席朝宴，怎未穿朝服？&rdo;

沈度尚在猶疑如何作答，又聽他問：&ldo;沈大人的朝服為何在含元舊殿？&rdo;

那人冷笑了聲：&ldo;文嘉縣主方從裡間出來。&rdo;

第34章

沈度猛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眉骨處橫亙著一道猙獰的刀疤，這人便是周謹調離後新上任的捕獄司中郎將了，讓頂頭的中郎將來審他，這架勢也太抬舉他了些。

御史朝服有御史臺印記，平素是彰顯皇恩顯示特權的用處，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