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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媽聽人家茶樓老闆娘如此說，也就不便多言了，再要多說，反而倒顯得自己這做客人的太過矯情了。
玉娘緩步走到桌前，想與雪鳶倒杯茶水，但又想到這初春天氣，夜間畢竟還有些陰寒，此時讓她喝了涼水，恐她身上會更不好了。於是玉娘軟語道：&ldo;我去灶房燒壺水來，張媽今晚你多陪陪她吧。&rdo;
玉娘剛抬腿要出屋子，卻被張媽攔下道：&ldo;哎呦，怎麼能勞煩孫掌櫃呢，還是我去吧，這幾日灶房那邊的情況我也熟悉了，我去去就回。&rdo;
說著，張媽就披著衣服往門外走去。
此時屋裡只剩下雪鳶和玉娘兩人。
玉娘緩緩坐到雪鳶的床沿，攬過她的肩頭，問她道：&ldo;可覺得難受？&rdo;
雪鳶微笑著搖了搖頭，回道：&ldo;並無大礙。&rdo;
玉娘富含深意的一笑，繼續問道：&ldo;那心裡呢？&rdo;
雪鳶一聽這話，白淨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了紅暈，支支吾吾的回道：&ldo;心裡……心裡又能怎樣？不過是做了個夢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rdo;
玉娘繼續說道：&ldo;哦？當真只是做了個夢而已？我可聽著有人在夢裡喊著著火了呢。&rdo;
雪鳶此時的臉變得更紅了，一時間竟想不出話來搪塞她。
玉娘撫了撫她的頭，與她道：&ldo;人活在這世上，都會有各自的立場。人如果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場看事情，未免就太過片面了。假如能夠站在他人的立場看待這件事，也許情況就大有不同了。&rdo;
雪鳶不解的問道：&ldo;換一個立場，事不是還是那個事，又不會有什麼改變。&rdo;
玉娘繼續道：&ldo;換個立場想問題不一定能改變故事的內容，但會改變你看待它的方式。就比如說眼前這件事吧。以你的角度看，你覺得自己很無辜，是受害者。而那霍焰霍大人則是恃強凌弱的惡人。可是我作為成玉的母親，卻恰恰很感謝霍大人這番行為。&rdo;
雪鳶更加迷惑不解的問道：&ldo;感謝他？感謝他辱了您的兒子，燒了他辛辛苦苦繪製的字畫，還把他推到牆角，當著眾人的面恐嚇於他……&rdo;
玉娘打斷她道：&ldo;你只是看到表象，卻從沒有認真思考過他這麼做的目的和動機。且不說他作為錦衣衛的百戶大人，擔負著巡視街面的責任。就拿成玉售賣畫書這件事來說，如果是被別有用心的小人拿住了把柄，輕則入獄備受煎熬，重則株連九族，萬劫不復。這豈是小事？&rdo;
雪鳶正色道：&ldo;真有這麼嚴重麼？我們做的畫書又沒有妨礙到誰，不過是些戲文段子……&rdo;
玉娘又撫了撫她的頭，與她道：&ldo;傻孩子，這嚴重不嚴重，三言兩語也是說不清的。你不知道這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志士都是死在這文字獄上。遠的不說，就說這大明朝死在這文字上的文人學士就數不勝數，我記得曾有一僧人名來復作詩云：&ot;金盤蘇合來殊域，…自慚無德頌陶唐&ot;，&ot;殊&ot;字被視為&ot;歹朱&ot;並罵太祖&ot;無德&ot;，而被斬。遠離塵囂的僧人尚且難逃這文字獄的制裁，更何況塵世中的文人墨客呢？所以你知道了吧？你們這光天化日之下擺攤賣畫書是多麼危險的事情了吧？&rdo;
雪鳶若有所思的低下頭沉思了一回，又喃喃道：&ldo;只是一個殊字竟能讓人喪命麼？這皇帝老兒也太黑心了！&rdo;
玉娘趕忙捂她的嘴，與她正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