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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飾有點像苗人的頭飾,葉小天忽然想起來了,這婦人說過當年從苗寨嫁到這村裡,敢情這一家人不是純粹的漢人,也不是純粹的苗人,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和苗家一定有些關係,和山裡人有點關係的人家,性情一定格外粗暴了些。
本來是想在未來的岳父岳母大人面前露一小臉兒的,這要被人打個鼻青臉腫,可不成了丟人現眼了?到時候沒有討好到岳父岳母,反而要被他們看輕了。想到這裡,葉小天的手又迅速放下了。
但那婦人卻感覺到了,立即冷笑連連:「怎麼著,你還想動手打人,你動動手指試試,老孃還就不怕有人動手。」
葉小天試圖做最後的努力:「大娘……」
鄰居婦人猛一揮手,險些摑在葉小天的臉上:「什麼大娘,誰是你大娘,你少跟我套近乎……」
水舞實在忍不住了,上前勸說道:「這位大娘……」
薛母看見女兒,失聲道:「舞兒,你怎麼回來了?」
薛父這時也看到了女兒,不由大吃一驚。
那鄰居婦人見又有人上前勸說,不耐煩地一推一扯,只聽「嗤啦」一聲,竟把薛水舞的衣袖扯了下來,登時露出白生生一條胳膊,薛水舞哎呀一聲,趕緊伸手去擋胳膊。
鄰居婦人訕笑道:「喲,細皮嫩肉的呢,倒真是有一副賣肉的本錢。你要是多養幾個野漢子幫腔作勢,倒還能跟老孃叫叫板,要不然……」
葉小天聽她說話實在混帳,連薛水舞也汙辱上了,登時火往上沖,正要不管不顧,先教訓她一頓再說,旁觀的人群突然一陣騷動,有人低聲道:「噯噯噯,保正來了!」
眾人紛紛扭頭望去,又有人道:「保正這是陪的什麼人吶,平時保正都是兩眼望天的,頭一回見他這麼低聲下氣。」葉小天也扭頭掃了一眼,只看了一眼,這眼神兒就收不回來了。
村中道路上,正有一群人往這個方向走來,這些村民所說的那位保正是誰,葉小天並沒認出來,因為那一群人幾乎都是點頭哈腰的,又何從分辨?
這些人中,只簇擁著一個人,一個周身閃閃發光,戴著各色苗家銀飾,打扮得光鮮靚麗、俏美異常的少女,那少女負著雙手,挺胸抬頭,走在一群點頭哈腰的男人中間,彷彿一位驕傲的小公主。
看到這樣一群人,那刁蠻的婦人頓時不吭氣兒了,別看保正是小到不能再小、低到無品無階的一個職務,可是在村子裡,那可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而這個土皇帝正向一個苗家少女點頭哈腰,這小苗女的身份有多高貴可想而知。
那鄰家潑婦本就出身苗寨,本族內等級森嚴,對上位者敬畏異常,這時哪還敢放肆,萬一惹得貴人不高興怎麼辦?
葉小天見了那小苗女登時雙眼放光:「聖人說的好,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勞心的機會來了!」
葉小天立即把袖子一放,整了整衣冠,快步向那俏麗嬌美的小苗女迎去:「凝兒姑娘。」
展凝兒正要上山,忽然看見葉小天,登時呆住:「這個傢伙,怎麼又跟到這兒來了,簡直是陰魂不散!」
展凝兒還沒看到她表哥安南天,她表哥來了銅仁後,得知展凝兒已經進了山,本想立即也進山去,不想臨時得知銅仁張家一位長輩正要過大壽,他作為安家的長子,如果不來也就罷了,到了銅仁卻不去拜壽,日後被人知道難免就會生出想法,所以臨時赴壽宴去了。
展凝兒聽說表哥來了,在山裡也沒太多事情,就回來了一趟,誰料安南天赴宴時恰好遇到幾個狐朋狗友,於是入山計劃再次擱置,幾個人不知道跑到哪兒風流去了,展凝兒撲了個空,她在銅仁又沒什麼朋友,於是又想回山裡去,結果就在這裡碰上了葉小天,是以她對葉小天在葫縣後來發生種種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