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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靈徊只是搖頭，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素玄被看得有些尷尬，訕訕的轉過頭去。
水流無聲，無聲的水流裡，一些濕潤的液體，亦滴落無聲。
&ldo;痛不痛？&rdo;
&ldo;還好。&rdo;
&ldo;我以為你會說不痛，&rdo;蕭玦輕輕一笑，單手划水，另一隻手輕輕攬著秦長歌，抬眼看見水道兩側漸漸不是齊整的巨石，而換成了自然的嶙峋的崖壁，一些肥短的白色影子飛快的竄來竄去，時不時越過水麵，沖近兩人，卻在接近的瞬間退去，看身形依稀是那晚遇見的&ldo;動物版蕭溶&rdo;。
&ldo;原來這就是猗蘭雪獸，&rdo;蕭玦笑了笑，慶幸的道：&ldo;看它們那模樣，對這血蓮汁真的是避之唯恐不及……只是這個血蓮……&rdo;
&ldo;你也發覺了。&rdo;秦長歌目中有憂色，&ldo;血蓮咱們又不是沒見過，無論哪個品種，也沒有這麼濃鬱的血腥氣。&rdo;
&ldo;你的意思是……&rdo;蕭玦霍然扭頭看她，&ldo;獸血？人血？&rdo;
&ldo;獸血的話，水姑娘就不必騙我們了，&rdo;秦長歌低低唏噓，&ldo;我有點擔心……&rdo;
&ldo;你是說那是她的血？&rdo;蕭玦一驚，回身去看水靈徊跟上沒有，不妨正對上班晏的臉，那女子惡意的將遮面長發撩開，黑沉沉的幽深水道里，用半邊鬼臉對著蕭玦一笑。
一隻撲近她的雪獸立時尖嘯著逃竄開去。
班晏得意的等著看蕭玦嚇回頭，結果，大膽蕭皇帝卻明亮慡快的，回她一笑。
那神情，彷彿見到的就是個驚世美女。
班晏悻悻的繼續遊……
秦長歌好笑的看著這一幕，隨即又皺眉，想了想道：&ldo;我懷疑那個機關是要血祭的，她當時死活不肯抽出手，大約……不過按說咱們學武人士，流點血也不至於丟掉性命，只是那孩子的神情，總令我有些擔心。&rdo;
&ldo;她那是傷心，&rdo;蕭玦不看她，望著什麼也看不見的壁頂，悠悠道：&ldo;為情傷心的滋味，本就是萬念俱灰的……&rdo;
他的神情有些遙遠，目光似乎透過深黑的巖壁，看見那些深埋了守候和絕望記憶的過往歲月，那時的他，每想著長樂宮那一抔不全的骨灰，自己便也真成了灰，飄飄灑灑揚在天地間，浮游著沒個著落，看什麼都是迷離的，看什麼都隔著天涯之遠，肉身雖還在，精神，卻早已成了一抹陪她一起被焚盡的遊魂了……
看著他的神情，秦長歌默然，良久，悠悠一嘆。
身後，單調的划水之聲，安靜得只聽見幾個人的呼吸，秦長歌隱約看見跟上來的素玄和水靈徊，心下微微安定了些，低低道：&ldo;但望我是多慮……但望無事……&rdo;
水聲悠悠，他在身側。
不用去看，她也能在心中描摹出那白衣如雪，長眉飛揚。
一如當年，那夜。
那一夜，猗蘭終年籠罩著霧氣的山谷難得的雲開月明，雲翳散盡後那一彎上弦月薄涼如玉，女子娟娟之眉般掛在樹梢。
當時自己在做什麼來著？好像爬在樹上看月亮，有兩隻雪獸圍著她團團轉，正在拼命爭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