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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秦幼音抱起離地, 不顧她推拒, 手臂鋼鑄般困緊,一步一步走出去,經過學院的走廊樓梯,給所有人看。
秦幼音在他的鉗制裡,宛如掙脫不開的小老鼠, 眼睜睜看著排練現場人仰馬翻,她被寵物似的抱出來, 跟他平等說一句話都做不到。
&ldo;顧承炎,你鬆開我!&rdo;
顧承炎牙齒咬到沒了知覺,全當聽不見, 一門心思把她往校外帶。
不遠處的林蔭路上有個人經過,隨時可能會看見, 秦幼音羞憤到眼淚打轉,再次推他,加重了力氣:&ldo;你要幹什麼啊!這是校園裡,好多人會撞到,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顧承炎, 我不喜歡你這樣!&rdo;
&ldo;顧承炎&rdo;, 叫得和陌生人一樣。
&ldo;我不喜歡你這樣&rdo;, 不喜歡。
顧承炎懸在一線的最後那點冷靜,在她親口說出的這幾個字裡碾成塵粉。
他正好走到坐了兩個多小時的長椅旁,秦幼音掙扎得厲害,他右腿支撐不住,手稍一鬆,讓她站在椅子上。
秦幼音通紅著眼睛:&ldo;到底怎麼了?你不分青紅皂白就跟別人發火,又罵髒話,也完全不管我的意願,當著那麼多人抱我出來,你以前雖然兇,但是沒有‐‐&rdo;
顧承炎嘴角挑了一下:&ldo;我跟別人發火,你不喜歡?&rdo;
他眼底全是冰稜,鋒利帶著嶙峋的刺。
秦幼音感覺到冷意,停下沒說完的話,怔怔看著他。
顧承炎每根神經都被她灼得暴跳,四分五裂撕扯開,不止今天發生的事,最近一段時間她對他的忽視、冷待,早就在刀刃般刮著他,刮到現在,骨頭也被她折斷。
他疼得衝口而出:&ldo;你是不喜歡我這些嗎?你是根本就不喜歡我,想早點甩掉我吧!&rdo;
秦幼音下意識抓緊不離身的小包,裡面裝著她點點滴滴為他聚成的心血,淚漫上來,蓄在眼眶裡,逐漸看不清他的臉。
她輕聲喃喃:&ldo;你在說什麼呢。&rdo;
顧承炎崩潰問:&ldo;在意我的腿,為我去醫院,說要陪我康復陪我練習,真的就像你說的,是為了回報我,順便讓我趕緊有別的事做,別糾纏你,是吧?&rdo;
他眼瞳裡血絲遍佈:&ldo;你明明不願意跟徐冉接觸,卻寧可和他一起演話劇,也不想跟我待在冰場裡,你親手給他系領帶,也不肯多看我一眼,多關心我一句。&rdo;
&ldo;我是麻煩,累贅,纏著你不放的狗,對嗎!&rdo;
秦幼音的眼淚傾瀉而下。
再多委屈心事也講不出了,全被重重壓塌,關進漆黑的籠子裡。
滾燙的水跡在臉上蜿蜒。
她語無倫次地啞聲喊:&ldo;你說是,就是吧,反正我一直都在聽你的,你說不喜歡,好,沒有錯,那就當成……我一點也不喜歡你。&rdo;
秦幼音想再看看他,無論如何也看不清。
她兩腿虛軟地爬下椅子,抱緊小包茫然往前走,揮開他抓過來的手,回過頭:&ldo;顧承炎,別再跟著我了。&rdo;
秦幼音手腕顫慄著,把衣服的帽子扣在頭上,劉海撥下來,擋住紅腫的眼。
她走得很快,像是毫不留戀,腳機械地動著,手也機械地摟緊懷裡的康複方案,路面上還有些殘存的乾枯落葉,踩得咯吱咯吱,四分五裂。
本來就是呀。
戀愛哎,顧承炎哎,那麼奢侈的,遙不可及的所在,怎麼可能會真的屬於她。
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