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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瞧，今日連頭頭都看得出，如今的他已經不同了，&rdo;沐青霜望著著院中新栽種的那株薄荷，&ldo;而到了鎬京的沐青霜，大概也要與以往不同了。&rdo;
到了鎬京這一個多月來，她不止一次想過自己與賀徵之間的事，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茫然。
連她自己都不能確定，時不時盤桓在自己心上的那絲絲情愫，究竟是為著從前記憶中那個求而不得的少年，還是今日在眾人面前光芒萬丈、意氣風揚的賀將軍。
&ldo;大哥，你覺得……&rdo;沐青霜有些躊躇地回頭，向兄長投去求助的目光，&ldo;我該怎麼辦?&rdo;
沐青演頭疼地擠緊了眼尾，為難地嘖舌半晌：&ldo;這事兒說到底還得看你。若真要照我的想法，我是巴不得你同他再沒半點兒女私情上的半點糾扯，這樣事情就簡單許多。&rdo;
&ldo;怎麼講?&rdo;
&ldo;爹的事，這些日子我多方打探過，&rdo;沐青演連聲嘆氣，&ldo;哪怕他本意並非怯戰潰逃，哪怕有合情合理的隱情導致他誤判，可渡江當夜他下了&l;拔營退往利州道&r;的命令是事實，麾下大軍奉他之命拔營也是事實，二十萬人皆是人證，這事抵賴不了。之後的三司會審也不過就是定罪大小、懲處輕重的區別而已，咱們家必定有很長一段時日要抬不起頭的。&rdo;
沐青霜沉默地點了點頭，示意他接著說。
沐青演又道：&ldo;咱們一家人自是共進退，什麼樣的處罰什麼樣的名聲都是該當的。可阿徵到底不姓沐，如今他肩上又還有灃南賀氏這擔子，若此時咱們與他結為姻親，只會成為他的負累。就算他樂意，賀家其他人也未必甘心被咱們拖後腿。&rdo;
沐青霜愣住，心中涼了個大半截。若不是兄長今日將話說開，她是無論如何想不到這一層的。
&ldo;到時賀家會怎麼看待你?怎麼看待咱們家?若是一個鬧不好，結門親倒要結成仇了。&rdo;
其實，細想想自沐家抵京後，除了上回沐青霜叫人拿賀徵的令牌去將軍府請人來幫過忙、之後向筠派人送了謝禮過去，兩家就再無其他往來了。
之前沐青霜沒留意這茬，如今想來才有些明白兄長的苦心。賀家顯然不太想和沐家牽扯太深，沐青演也就不動聲色地約束著自家，這才沒太顯出兩家之間的尷尬。
沐青演吐出一口濁氣，拍拍妹妹的肩膀：&ldo;平心而論，自爹出事以來，阿徵為咱們家做的已經不少，否則咱們連今日這番光景都不會有。他能走到如今這地步並不容易，不知多少雙眼睛正盯著他，若被徹底拖進咱們家這攤渾水裡，那真算姓沐的不厚道。&rdo;
沐青霜使勁眨了眨眼，喃聲輕道：&ldo;除非咱們家靠自己重新站起來、立穩了，否則這事就是個死局，對麼?&rdo;
&ldo;怎麼說呢，&rdo;沐青演很是為難，猛撓著後腦勺，&ldo;我這考量的也不過就是兩家之間的利害罷了，若你倆都不在意這些，那我也不會多事。&rdo;
沐青演對賀徵是非常讚賞的，能理解他種種的苦衷與不易，也感激他為沐家所做的一切。
只是，在沐青演看來，當初賀徵既能那樣決然執意地離開利州，他對自家妹妹的情意，怎麼看都不像是到了&ldo;非卿不可&rdo;的地步。
若今後賀家那頭因為沐家的事有所怨言，沐青霜夾在中間不知要受多少委屈，而誰又敢說賀徵會如何取捨?
因為這些種種考量，沐青演私心裡是不大願意自家妹妹再度泥足深陷的。畢竟是做兄長的人，到底還是希望妹妹能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