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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徵被驚到,倏地收回目光斂睫垂眸,右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訕訕輕咳兩聲,頰邊浮起一抹暗紅。
與年少時他偷偷瞧著她恍神,卻猝不及防被她逮住時的神情舉動別無二致。
若此刻坐在他對面的是十五歲的沐青霜,此刻必定已笑意蜜甜地紅著臉,撲身過去得寸進尺地纏人了。
可惜,此刻坐在他對面的,是今日恰恰好二十歲的沐青霜。
她只是紅了臉,佯做鎮定地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
沐青霜抿了抿唇,扭身探向車窗處,撩起車簾一角向外打望天色,喃喃自語:&ldo;快子時了啊……&rdo;
再半個時辰,她的生辰就徹底過去,又添一歲風華,又多一歲心事。
&ldo;萱兒。&rdo;
經過五年戰火烽煙的淬鍊,賀徵的嗓音已不復年少時那般澄澈清幽,代之以醇厚的低沉。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輕喚似乎耗去他極大的勇氣,尾音裡隱隱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輕顫。
沐青霜僵在那裡,仍舊瞧著車窗外的夜色,腦中想的卻是自己小時愛吃的那種石蜜糖球。
那種糖球較尋常的糖更堅硬,裝在精巧的小匣子裡,晃一晃便會撞出叫人心喜的骨碌碌悶響。
糖球外裹了一層厚厚的糖霜,外表看起來顆粒分明,初入口時總覺粗糲,抵住口中上顎時,總叫人心中發癢,忍不住想齒舌並用將那層沁甜又撓人的糖霜颳得乾乾淨淨。
說不上來為什麼,沐青霜很沒出息地顫了顫,面頰驀地燒燙起來。
她心中嘀咕,阮十二給自己做的易容應當是靠譜的吧?看不出來臉紅的吧?
這麼一想,她心中稍定,放下簾子回身坐好:&ldo;有事?&rdo;
賀徵抿唇覷著她,遞過來一個金漆描花的小匣子。
&ldo;給你的,生辰禮。&rdo;
今日一早,大家都按利州風俗將生辰禮直接送到向筠那裡,待向筠將那些禮物都記到禮簿上後,再一併歸攏交到沐青霜手上。
沐青霜急著要走,向筠便沒來得及與她交接今年的生辰禮,因此她也不清楚賀徵這是額外多給她一份,還是早上忘記拿給向筠的。
無論如何,從賀徵口中聽到&ldo;生辰禮&rdo;這三個字,於沐青霜來說終歸是不太美好的回憶。
她的眼神轉涼,重重咬住下唇,瞪著那精緻的小匣子宛如瞪著仇人。
許是見她沒有伸手來接,賀徵執拗地將那匣子往她懷中一送。
民俗上,別人送的生辰禮,只要沾了手,就是不能退的,不吉利。
沐青霜暗暗平復著心中的起伏翻湧,深深吸了一口氣:&ldo;多謝。&rdo;
語畢,她直接將那小匣子收進了軟榻角落的小竹篋內。
&ldo;你……&rdo;賀徵哽了哽,小心翼翼地,&ldo;你不開啟看看麼?&rdo;
&ldo;不看。&rdo;
沐青霜置氣似地抓過他腿邊那件天青錦大氅,就勢躺下,兜頭將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
五年前,賀徵就是用一份提前到來的&ldo;生辰禮&rdo;,從她這裡討去了一份解脫。
時隔五年他又遞來生辰禮,她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般雲淡風輕。
像有針尖從心上輕輕劃過,傷口雖細細小小,卻也疼的。
三日後,馬車駛入欽州城,直奔汾陽郡主趙絮的居所。
這些年中原戰事頻繁,便是朔南王府這樣的門戶都講不了許多精細規矩,諸事從簡從便。
趙絮已是有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