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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翛抬起頭來看他,只見這老道頓住了動作,聚精會神跟房樑子交流了片刻感情,突然就莫名其妙地茅塞頓開了:&ldo;想起來了,陛下從前戴過這東西…一模一樣,該不會是?&rdo;
&ldo;不是,你少瞎猜,&rdo;楚翛探手入懷,拿出啟魂燈往桌上一擱,&ldo;今兒說正事,頭一件,&rdo;他猛地頓了頓,像是刻意掩飾什麼似的拿右手食指蹭了蹭鼻子尖,偏開了臉,&ldo;信給我。&rdo;
淨然從善如流地不再八卦:&ldo;輕的很,簡直像是沒裝東西似的。&rdo;
再怎麼說信件還是私人物品,閣主是萬萬沒有與人分享的癖好的,接了來往衣袖裡一塞,淡淡道:&ldo;別那麼好奇…我此行是為著離魂來的,這兩日他破我防禦現身於世的意圖更強烈了,好幾次幾乎抑制不住,還是儘早根除了為好。&rdo;
淨然瞥了眼擱在桌上的啟魂燈,見其中上回放滿的燈油已所剩無幾,心下瞭然:&ldo;你能這樣想當然是好的,只是你如今命懸一線,棋路幾入死局,走出一步,往往被逼著要考慮接下來十步如何下手。離魂一事少說要停你半個月辛勞,先在貧僧這兒喝上幾日的湯藥把氣血養好了才可動手。至於之後的去魄,先前也同你說過,此事兇險異常,若是沒有一副好身子是斷然撐不下去的…且不說你如今每況愈下,就是憑你眼下的身體,恐怕也難以撐住。&rdo;
&ldo;這沒事,&rdo;楚翛擺擺手,拿走一杯冷茶喝了,&ldo;離魂完事後,我便去花都找許留山根除毒骨,等心力平穩後再來去魄。&rdo;
淨然聞言一愣,接著溫和笑道:&ldo;閣主這一趟京城沒白跑,到底是看開了不少。&rdo;
楚翛微笑著搖搖頭,一面作揖道:&ldo;半個月之久,承蒙大師照料。&rdo;
淨然大笑提燈而去:&ldo;你且先坐著,貧僧去藥閣取些小玩意來。&rdo;
懷裡還有那封牽扯著心緒的信,楚翛巴不得這老禿驢趕緊滾蛋,頂著一張笑臉目送淨然出了門,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把衣襟裡捂熱了的信拿了出來。
攥緊了信,閣主卻猛然就對自己的心思莫名其妙起來。
至於麼?不就是封信麼?
他閉了閉眼睛,強行穩下略微亂了節奏的心跳,小心翼翼地用一指按壓住被紅蠟粘住的地方輕輕一撕,絲毫不破壞信封原型地拆開了,微微向下一傾,不由輕聲一笑。
怪不得淨然說輕,這做事向來樂得特立獨行的萬歲爺寄信也與常人不同,竟然只寄來一張小便條,再便是一個散發著茶香的小紙包,除此之外,再無他物了。
楚翛暫且將那茶包一放,轉而先展開了便條。
秋笙的字不像他本人一般灑脫風流,反倒是透著一股中規中矩的少年氣,借著這種甚至說得上一句&ldo;幼稚&rdo;的字型調戲美人,萬歲爺也算是勇氣可嘉。
&ldo;年節將至,京城之中不免乾冷難忍。早些吩咐劉大人找些好茶養養身,誰料竟有幸得此陳年普洱茶餅,醇香之餘,不乏清冽甘美。四下裡並無懂茶之人可共享,想來天淵眼下只得尋常紅茶潤潤口罷了,便將這口福略分一二獻予閣下,萬望勿怪。&rdo;
他一顆在寒冬臘月裡、鬼霧與毒骨的兩廂糾纏絞殺之下凍得硬邦邦的心,先前已為著這人已經開了一寸放暖,此時此刻,恨不得明目張膽地化成一灘滾燙的沸水,暖融融地直流到京城裡去。
腳步聲傳來,楚翛眼底一暗,手一翻一卷便將信封收了起來,淨然走進來時,已經恢復了正襟危坐的老實姿態,桌上只剩下兩個寺裡用的粗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