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思索良久,一時尋不出脫身之計,抵不過傷體虛弱,上榻和衣睡去。待到月上中天才昏昏轉醒,只覺飢腸轆轆。他站起身來推門一看,門前正放著一隻籠屜,隱隱飄來飯菜香氣。
雒易正準備伸手去取,忽然想道:&ot;這飯菜中會否被沈遇竹下了毒?&ot;然而被那香氣一誘,五臟廟中已是造反不休,又思道:&ot;沈遇竹隨時都可以取我性命,又何必如此迂迴?&ot;將籠屜揭開來一看,卻不由一陣氣惱。原來那碗碟餘溫尚存,其中卻是空空如也,只殘留著些米粒油水,魚骨蝦殼,稀落落地點綴在其中。雒易登時大怒,將竹著碗碟往籠屜內一摔,惱道:&ot;好個沈遇竹,特意來消遣我!&ot;氣忿忿地迴轉屋內。
第二日、第三日亦是如此。雒易料定沈遇竹是有意要挫折自己的銳氣,只是不肯叫他輕看了去,自倔強著一聲不吭,一概裝作若無其事。他本就奔波勞累、傷體虛弱,又一連數日水米未進,愈發氣息奄奄。這日沈遇竹才從山下辦事歸來,一眼便望見雒易面如金紙,十分虛弱,額頭上的傷口還凝結著血痂,看上去頗為悽慘。
沈遇竹看見他那副狼狽模樣,忍不住發笑:「怎麼還沒好?」
雒易接連幾天餓得魂靈出竅,哪有心思去照料這點皮肉小傷,又當沈遇竹存心奚落,合上眼並不理會。
沈遇竹笑吟吟地走過去,撩起他的額發端詳著,喜不自勝地笑道:「怕是要留疤了。怪可憐的,疼麼?我給你吹吹吧?」
雒易睜開眼,神色複雜地看著他:「沈遇竹,你怕不是個傻子吧?」
沈遇竹忍俊不禁,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來!給你上藥。」說罷,從袖間取出一瓶藥膏。
雒易一嗅到那辛澀藥味,霎時想起沈遇竹那劑讓自己一身勇力全消的怪藥,杯弓蛇影之下便是伸手猛地一推:「拿開!」
藥瓶「啪」地跌落在地,墨色的藥膏淌落出來,兩人均是一僵。
沈遇竹拾起餘下半罐藥,舉到雒易眼前,柔聲一字一句道:「再鬧,連藥帶瓶塞到你下面去,信不信?」
「……」
為人魚肉,只能屈從。雒易咬了咬牙,低下頭去任他上藥。感到沈遇竹的手指撥開發絲,以溫水化去血痂,再細緻敷上一層藥膏,又慢慢揉開。他的動作分明十分輕緩,不知為何,雒易卻覺得那修長手指彷彿挾著鋒刃,似有還無地頓挫著他的心絃,只覺呼吸繃緊,幾乎微微顫慄起來。
沈遇竹渾然未覺,掌內捋著雒易又厚又密的一頭鬈髮,笑謔道:「你這頭髮,足夠我夜裡當衾被蓋著了。」
雒易不暇思索,反擊道:「怎不說你那額頭,足夠我站上去翻個跟鬥了?」
雒易一出口便後悔,沒必要在與他逞口舌之利。然而沈遇竹樂不可支,笑成一團,還拉著他的手往自己的額頭上放:「你來,你來!」
雒易的掌心觸到他光潔寬闊的額頭,沒來由臉上發起熱來。正暗自奇怪,卻聽沈遇竹「嗯?」了一聲,順勢扣著他的手脈,診了半晌,不解道:「你的體質應該不差,怎麼一點外傷拖延了這些時日,仍不見起色?」
雒易心道:「這傢伙當真奸猾,故意斷了我的飲食,還在我面前說這些風涼話!」冷笑道:「是嗎?我這幾日吸風飲露,倒覺得逍遙自在得很!怕是你學藝不精,沒能診出個好歹來吧?」
沈遇竹惑然不解。沉吟著邁出小屋,走進庖室之內,正看見鬥谷胥蹲在灶前,捧著臉深情款款地凝望著爐上「咕嚕嚕」燉煮著野獐肉的鼎鑊。沈遇竹隨口問道:「阿胥,這幾給雒易送飯之時,可曾發現什麼異常?」
鬥谷胥回憶道:「異常?沒有啊!黍飯蒸得又香又糯,燻兔腿肉特別有嚼勁,藕片和秋葵醃得也很入味!」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