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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知微不動聲色，擱下筆站起，靜靜道：&ldo;戰，又不戰。&rdo;
&ldo;何有此說？&rdo;天盛帝目光一亮。
&ldo;越國民風桀驁，向來不甘臣服，多年來和中原沒有戰事，早已忘記當年被我天盛驅逐出中原的狼狽，卻只記得這大好世界被天盛皇朝佔去，蠢蠢欲動自在其中，不馴者，當以威加之，教訓必須要給。&rdo;
&ldo;唔，繼續。&rdo;
&ldo;然越國以遊牧民族出身，騎兵甲天下，來去如風，一戰勝之不難，要想連根剷除傷其元氣，不易。&rdo;
內閣首輔姚英皺眉道：&ldo;魏知，你繞來繞去，句句都是空話。&rdo;
鳳知微瞄了這位老資格的首輔一眼，這位楚王派系的老臣，本來就因為兒子的事和她有過節，如今一個屋子裡辦公，更是時時處處針對她，恨不得早早將她一腳踢開。
&ldo;是，老相。&rdo;她溫柔一笑，態度恭謙，&ldo;魏知才薄學淺，不敢在諸位面前賣弄。&rdo;
&ldo;才薄學淺才需要歷練，繼續。&rdo;天盛帝皺眉，&ldo;姚英，你天朝耄老，首輔大臣，怎麼一點耐性氣度都沒有？&rdo;
姚英碰了一鼻子灰，悻悻住口，暗罵這小子走好了韶寧公主的門路，哄得陛下另眼相看。
&ldo;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野糙燒盡明春又生。&rdo;鳳知微道，&ldo;兵馬可以再徵，武器可以再造，幾場戰役不能令彪悍的大越心死，不如……弱其民！毀其器！控其國！&rdo;
天盛帝眉心一動，急速道：&ldo;講！&rdo;
&ldo;與其死死防守，不如大開邊境。&rdo;鳳知微道，&ldo;秋都督馬市的建議，其實方向沒錯，只是時機不對，大越近年來驕縱怠慢，開馬市只會讓越國以為我朝示弱，更漲驕橫之心，應先戰！以重兵壓陣，一戰而奪其志，然後，再互市。&rdo;
&ldo;越說越荒唐！&rdo;姚英怫然不悅，斥道，&ldo;既然戰了，還互市什麼！不趁勝追擊，豈不貽誤大好戰機。&rdo;
&ldo;姚老，陛下剛才說了，廣開言路，讓年輕人歷練歷練嘛。&rdo;一旁山羊鬍子的次輔胡聖山，笑眯眯接了一句。
鳳知微含笑稱謝‐‐老傢伙就是當日青溟書院政論課的胡夫子，雖然也是楚王派系，卻很少難為她。
&ldo;要互市。&rdo;她笑眯眯氣死人不償命的道，&ldo;一旦大越臣服，咱們還要用力的互市，絲綢、瓷器，藥品，糧食，舉凡大越沒有的，除了武器，咱們都毫不吝惜提供，同時將內地罪民北遷，允許與越國通婚。&rdo;
&ldo;胡說！&rdo;這回眾人紛紛斥責，&ldo;我天盛子民血統高貴，怎能和化外野民混淆！&rdo;
&ldo;大越多年來因為生活於貧瘠土地，與天相鬥與貧窮相鬥與侵擾不休的糙原部族相鬥，養成桀驁不馴勇猛好鬥品性，而這些自稱為大鵬神後代的漢子們，一旦娶了嬌柔的中原女子，領略了漢民的安定富足，學會了農耕和經商，擁有了自己的財產，吃慣了豐富的中原食物，依賴慣了各色的藥品……他們是否還能擁有當初的血性和耐力？是否還能做到在戰場上，死而後已，不惜此身？&rdo;
室內一片靜默，眾人都在沉思，天盛吸取當年大成末年亂雄並起亂國的教訓，多年來致力於隔絕大越勢力滲透，如今這一著，可謂將天盛帝多年國策全盤更改，這個魏知，敢想，也敢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