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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了九年找了九年,我陪著你九年。你一直找下去,我就一直陪下去。暮無,可就算終有一天你找到了又有何意義。他又不愛你。你一個人的痴心不改又有什麼用,他只是將你當作朋友罷了。他若死了,你永遠也等不來他。他若活著,這麼多年沒有一絲訊息給你,就足夠說明他一點都不愛你。」
大概是十年喜歡一個實在疲憊,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襲袖夏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大喜大悲。她只是靠在柱子上,望著一直喝酒的暮無,帶著淺淺的疲憊淺淺的涼。都說美人明眸善睞,襲袖夏有一雙好看的眼睛,此刻她望著暮無,眸底是沉寂著的淒楚。
暮無甩手將空酒壺扔在地上。「嘩啦」聲再一次響起。
他彎腰拿起襲袖夏放在地上的宮燈,燈籠散發出柔和的燈光,可惜暖不了站在它周邊的兩個人。他遞給襲袖夏,道:「在你開口說這些的時候,你就該知道你已經走到了懸崖邊,熬到了快水乾鍋裂的時候。袖夏,你的內心已經堅持不下去,再多一步都是瘋狂。不妨放過自己。」
襲袖夏垂眸望著暮無握著宮燈手柄的手,卻沒有接過來。
「我不明白。我被無盡的等待與寂寞的侵蝕的時候,你甚至比我更無望更寂寞。為什麼,我煎熬熬幹了心湖,你卻還是這一副至死方休卻又鎮靜從容的模樣。」
暮無將宮燈塞進襲袖夏的手中。
「你愛上我的時候,我的身邊花團錦簇,你的身邊同樣美不勝收。我愛上他的時候,我一無所有,他同樣唯有我。一無所有過的人知道,唯有從容的時候才能保留那零星的自尊。」暮無收回手,淡淡道,「夜裡風大,我送你回房。」
襲袖夏握緊了手柄,卻沒有在冰涼的宮燈上汲取一絲暮無留下的溫度。第一次,溫順如她良善如她,咄咄逼人道:「可他不愛你,而我愛了你十年。先不說他是生是死,就說從前他只待你好,可日後呢,他不愛你,總會有他更愛的更在乎的事物出現。可我,是愛著你的。」
暮無笑了,唇邊勾起一點,眉目繾綣。他道:「袖夏,原因不在你,也不在他,而在於我,在於時間。沒同你說過,我娘是個寡婦,她去世的那一天是個冬天。也就是那一個冬天我遇見了謝落之。在所有人逼我如蛇蠍的時候,他幫我葬了我母親。袖夏,那年我九歲,他十歲。
他在武館學徒,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總沒有好的時候。一個人活已經是很艱難了,他卻還要將他本就單薄的衣物,微薄的吃食分我一半。冬天,他會抱著我同我說話。其實,他本不是一個多話的人,甚至很多時候他都是沉默的。但是冬天太冷,他讓我不要去想從窗戶縫裡透過的寒風,只專心聽他說話。他抱著我的時候我覺得這個世界也不過如此了。天大地大,卻大不過他給予我的一個懷抱。」
暮無同襲袖夏說話,記憶卻已經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歲月。他輕輕淺淺的笑起來,繾綣溫柔處筆墨不可描畫。
「他總是受傷,卻不允許我同他一樣去武館。他讓我去讀書去學字。實在是沒有銀子,他就一有空就去縣裡的老先生家中幫忙,劈柴幹活,求他答應讓我上學去。明明他也只大了我一歲,卻一心一意要照顧好我。結果呢,他求了好多天老先生都不願意,我實在忍不住衝到那先生家裡頭要拉他走。那老先生卻突然同意裡,因為我夠聰明,他覺得我足以繼承他的衣缽。我在他那裡學了五年,他就再也沒有可以教我的了。
也是那一年我要給自己重新找一個先生。他比我還快一步,離開了武館,被一個高人找到了。我沒有見過他師父,卻知道那個師父除了教他功夫,還教他兵法。以前,他教我一點拳腳純當鍛鍊身體,我就教他讀書寫字。
有了那個師父以後就沒有我什麼事。原來他該是跟他師父走的,卻為了我留了下來。我四處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