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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展軼聽他說得傷感,道:&ldo;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想爸爸想了一輩子,也該放下了。&rdo;他說得平靜卻堅決,倒令殷逸十分詫異,他瞥了叢展軼一眼,覺得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師侄。只是叢展軼在葬禮上表現得如此有禮有節,絲毫不見戚容,殷逸心中不快,不願多說,淡淡地點點頭。
只有師兄弟三個人回了老宅,一路上顧海平理都不理睬叢展軼,回到家立刻奔上樓去。許山嵐幫叢展軼收拾殷逸的東西,要幫師叔拿到鄉下去,抱著紙箱子路過顧海平的房間,見二師兄也在裡面忙活,把隨身衣服全扔到旅行箱裡。許山嵐進去問道:&ldo;二師兄你幹什麼?&rdo;
&ldo;我走!&rdo;顧海平頭也不抬地說。
&ldo;你去哪啊?&rdo;許山嵐著急了,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一邊,衝進來按住顧海平的手,&ldo;你幹什麼去啊?&rdo;
&ldo;這裡我可待不下。&rdo;顧海平怒氣衝天,忍無可忍,指向門外,&ldo;你瞧瞧他那副樣子,有一點哀痛之心嗎?去世的那是他父親,不是漠不關己的張三李四!&rdo;
許山嵐眨眨眼,聽了一會才弄明白顧海平罵的是叢展軼,他哪願意聽別人說大師兄的不是,即使二師兄也不行,眉梢一挺分辯道:&ldo;大師兄怎麼了?難道非得痛哭流涕哭得死去活來才行嗎?&rdo;
&ldo;那也不應該是他那副樣子!&rdo;顧海平忿忿地把東西甩在床上,&ldo;當年說走就走,根本不管師父有多傷心,三年了連個面都不見。如今可倒好,師父過世了,他居然連滴眼淚都沒有。這叫什麼事?!&rdo;
許山嵐抿抿唇,認真地說:&ldo;二師兄,你別這麼看哥,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瞭解他嗎?他就是有多苦也不說的,我知道他其實心裡難過得很。&rdo;
&ldo;你知道?&rdo;顧海平冷笑,&ldo;你知道什麼?&rdo;
&ldo;我就是知道。&rdo;許山嵐一改往日疲賴,態度竟出奇地堅決,雙手不由自主握成拳頭,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顧海平,&ldo;我知道哥一點也不好受,二師兄,不是非得流淚才叫悲傷的,憋在心裡要比發洩出來更難受。&rdo;
&ldo;唉‐‐&rdo;顧海平長嘆口氣,坐到床邊,&ldo;嵐子,我要走啦。我跟你不一樣,我打小就跟大師兄合不來,後來一分別就是三年,三年後仍然如此……大師兄對你是真心地好,可能是太好了,所以旁人也不放在心上。&rdo;他嘴裡發苦,黯淡地笑了笑。
許山嵐一時竟無話可說,沉默好半晌才低聲道:&ldo;原來……原來當年大師兄帶我走,你一直記在心裡……&rdo;
顧海平搖搖頭:&ldo;我不在乎這個,那時沒有大師兄,還有師父。可如今,師父也……&rdo;他沒再說下去,一拍許山嵐的肩頭,&ldo;你是個好孩子,練功再刻苦點吧。嵐子,靠誰也不比靠自己。&rdo;
許山嵐鄭重地點頭:&ldo;謝謝二師兄。&rdo;他想了想,問道,&ldo;那你去哪裡呢?&rdo;
&ldo;先去香港。&rdo;
&ldo;啊?你真要去當電影明星啊。&rdo;
&ldo;什麼電影明星。&rdo;顧海平笑,雙眼望著窗外,&ldo;我就想到處去看看,見一見更加廣闊的世界,就像當年我從小漁村裡走出來,跟著師父到s城一樣。&rdo;
許山嵐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