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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給我削個蘋果再走。&rdo;唐老闆忽然很想讓叢展軼多陪自己一會，也不知是因為他沉穩寧定的氣質讓自己格外安心，還是獨自一人難以忍受夜色的孤寂。
叢展軼到廚房洗了手，在茶几的盤子裡取個蘋果，用水果刀慢慢地削著。他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急不躁，成熟得遠遠超出他的年齡。
唐老闆在一旁靜靜地瞧著，看酡紅的蘋果皮像一條細細的線，在叢展軼指縫間徐徐流下。不知為什麼，小巧的蘋果在叢展軼寬厚的手掌間把玩，竟讓她覺得格外柔軟。她輕輕地問：&ldo;展軼，你有女朋友沒?&rdo;
她從來沒和叢展軼聊過這樣私人的話題，她以為叢展軼會感到窘迫，但不是。他說：&ldo;沒有。&rdo;聲音依舊平平常常，彷彿唐老闆在問他有沒有吃飯之類的無關緊要的小問題。
唐老闆笑了，她說：&ldo;你也不小了吧，怎麼還不談一個?眼界太高了?&rdo;
叢展軼搖搖頭：&ldo;沒有時間。&rdo;
他用什麼藉口都不會讓唐老闆詫異，卻沒想到他說&ldo;沒有時間&rdo;。唐老闆手掩口笑出聲來：&ldo;哎呦，你這意思是我總讓你加班，太忙了?&rdo;
&ldo;不是。&rdo;叢展軼老老實實地說：&ldo;白天要上班，回家還要練武。&rdo;他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唐老闆，再次說了一遍，&ldo;沒事我就先走了。&rdo;
&ldo;急什麼呢?&rdo;唐老闆笑得很溫柔，&ldo;家裡有人等嗎?&rdo;
叢展軼遲疑一下，點點頭。
&ldo;啊，你和父母住在一起。&rdo;
&ldo;不，是弟弟。&rdo;叢展軼抬起手腕看看錶，明顯不再想繼續談下去，&ldo;唐姐，真的太晚了，我弟還等著我……&rdo;
&ldo;好，你走吧。&rdo;唐老闆想了想，說，&ldo;從酒店帶回來的蛋糕，咱們都沒有碰過，去拿給你弟弟吃吧，小孩子愛吃這個。&rdo;
叢展軼本要拒絕，但一想，許山嵐愛吃甜食，沒準喜歡，話到嘴邊又改成：&ldo;那謝謝唐姐了。&rdo;轉身去拎蛋糕。唐老闆忽然喚道：&ldo;展軼，你過來。&rdo;
叢展軼詫異地看著她，唐老闆一招手：&ldo;你過來呀。&rdo;
叢展軼猶猶豫豫靠近唐老闆，剛要問：什麼事。卻見唐老闆纖纖玉指一伸，在他衣服上扯出一根長頭髮，抿嘴笑道：&ldo;這可不能帶回家去，讓弟弟看到了也不好。&rdo;說著又拂了拂叢展軼的肩頭，柔聲道：&ldo;好了，去吧。&rdo;
這種動作，這種語氣，著實過於曖昧，更何況唐老闆盈盈的目光一直不曾移開。叢展軼卻神色淡然，說：&ldo;好，唐姐再見。&rdo;
唐老闆目送著叢展軼推門離開，拿起削好的蘋果，咔嚓咬下一口。
叢展軼出門深深吸一口氣，才把心頭的煩躁壓了回去。他從來不是好脾氣的人，也沒什麼耐性，事實上，他骨子裡完全繼承了父親的暴躁，只不過從小到大抑制著而已。剛才唐老闆拈走他肩頭上的頭髮時，叢展軼就有一種極為強烈的衝動，想要給這個不知廉恥的老女人狠狠一個耳光，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因為她畢竟是個女人，還是自己的老闆。
叢展軼把蛋糕扔到後座上，車子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中間開得飛快，僅用十多分鐘就回到家裡。
許山嵐還沒睡覺，剛剛喝了牛奶，窩在大沙發裡看電視。聽到門前汽車在路面滑動的聲音，立刻兔子一樣躥起來跑過去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