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玹嬰逃出蠻荒神域時,連帶著放跑了十幾只兇獸,這些兇獸被困在蠻荒神域數萬年,終於得以重見天日,十分的忘形,急不可耐的要在九州大地上割據稱雄,而它們所到之處,必定是為禍一方。
仙盟雖忌憚玹嬰,但此時也無暇顧及了,整個仙盟幾乎傾巢而出,不遺餘力的、夜以繼日的圍剿兇獸。
值得慶幸亦令人不解的是,玹嬰並未在這個節骨眼上對仙盟一網打盡,對春蓬劍主趕盡殺絕,她似一隻冬眠的蛇,盤踞在空桑城裡按兵不動,給了仙盟極大的喘息餘地。
玄冥教一眾魔修對此也是牢騷滿腹,只礙於魔尊的威懾不敢顯露絲毫。
正邪兩邊都不曉得,玹嬰真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她恨嶽觀霧恨得要死,可受血咒挾制,陷入了一種想殺不能殺的尷尬境地,從前也就罷了,她修為稍稍遜色於嶽觀霧,落荒而逃不算難看,如今呢,分明棋高一著,分明穩操勝券,臨到了一決勝負的緊要關頭卻還是難以痛下殺手。
不知道的恐怕以為她對嶽觀霧有什麼別的心思。
玹嬰單這樣一想都覺得既窩囊又噁心,恨鬱潤青同樣恨得牙根癢癢。
可正如鬱潤青所說,她的愛恨總是一會一變。見鬱潤青獨自站在廊下,伸出手去接初冬的細雪,寒風中的側影沉靜又寂寥,她的恨轉眼之間就被洶湧的愛淹沒了。
憑什麼不愛呢。只要她願意,她高興,她儘可以去愛。恨也一樣。
玹嬰長舒了一口潮溼的白氣,快步走到鬱潤青身旁,微笑著問:“你怎麼出來了?終於睡夠了嗎?”
鬱潤青掌心微紅,雪花落而不化,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晶瑩。
“睡太久。”她虛握住手說:“想出來走走。”
“你真的在睡覺?”玹嬰一怔,眉頭微蹙道:“我以為你不想理我故意裝睡呢……那你這一日睡得未免也太久了。”玹嬰這樣說著,伸出右手的食指,用指尖點了一下鬱潤青的眉心。
眉心乃魂魄聚集處,元神之居所。玹嬰看似隨手一點,其實是要將鬱潤青的魂魄扯出來查探,然而才向外一引,頓覺心口絞痛,不禁猛地縮回手,連著向後退了兩步,神情幾乎有些無措。
“怎麼了?”
“……”
過了好一會,玹嬰才緩過神來,顫巍巍地說:“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怪嚇人的。”至於究竟是什麼東西嚇著了玹嬰,玹嬰自己也說不清楚,她似乎對自己方才觸碰到的東西有一種鍥刻在靈魂裡的天然的畏懼,所以本能的想要逃避。
鬱潤青唇角微彎:“還有什麼事能嚇著你。”
玹嬰雖然感到驚奇,但絕沒有一丁點細究緣由的念頭,看鬱潤青笑,她也跟著展顏一笑,湊上前說:“我陪你去外邊走走吧。”
外邊盡是童屍。
這些童屍本就戾氣極重,被炮製成傀儡後,受主人影響更添了幾分兇悍,嗅到鬱潤青身上的氣息,紛紛躁動起來,好似一群餓極了的小
乞丐面對一碗香氣噴噴的紅燒肉(),兩眼放光?[((),口水直流,饞得簡直六親不認了。
鬱潤青只覺得一雙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緊接著便含咬住了她的手指,她稍稍一動,那童屍便非常靈活的竄上來,四肢交纏著倒掛在她胳膊上,米粒似的小乳牙死死咬著她的手指不放。
童屍不大,牙沒長齊,咬也是白咬。鬱潤青抬起手,對走在另一邊的玹嬰道:“這是你養的傀儡?”
傀儡不聽命於主人,這對魔修而言是奇恥大辱。玹嬰“啊啊”叫喚兩聲,一把將童屍扯下來,咬牙切齒的一腳踢飛了:“這不是我養的傀儡。”
“……”
“好吧好吧是我養的……”玹嬰很心虛又虛心的請教鬱潤青:“你說他們是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