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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顧襄第一次問關於爺爺的事，也是她第一次從奶奶口中拼出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的樣子。
祖孫倆一聊就聊到天黑，顧襄回想著，最後問：&ldo;爺爺過世的時候，我是不是沒有回來?&rdo;
&ldo;……是。&rdo;文鳳儀道。
&ldo;我為什麼沒有回來?&rdo;
文鳳儀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眼簾低垂，輕聲道：&ldo;你去了北京之後，你媽媽每年都會發兩條資訊告訴我關於你的事，她能告訴我這些，我已經很滿足了。當年是我們家對不起你媽媽。&rdo;
顧襄聽出了潛在的意思，文鳳儀能得知她的訊息，而她，或許在這十年間，從來沒被母親告知過這裡的事情。
也許這些年，她早就已經忘記了自己有爺爺和奶奶。
這夜，顧襄在電腦前坐了半宿，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將記憶敲打出來，儲存在電腦中。
第二天，她來到安寧療護中心，摸著光潔的牆壁，慢慢地走向兒時的時光。
走到一半，經過一處病房，她看見了正要進門的母親。
&ldo;媽?&rdo;
褚琴回頭，&ldo;香香?你怎麼過來了。&rdo;褚琴走到她跟前。
顧襄朝已經開啟的病房門裡望去一眼，看到了似乎正在吃藥的朱柏東。
顧襄說：&ldo;我來走一走，昨天我想起了一點小時候的事。&rdo;
褚琴欣喜：&ldo;真的?&rdo;
&ldo;你去忙吧，等你有空我再跟你說。&rdo;
褚琴握握她的手臂，&ldo;照顧好自己，壓力不要太大。&rdo;
&ldo;嗯。&rdo;
褚琴進去，保鏢將門關上。
朱柏東已經吃完藥，手上慢吞吞地擦著一張紙巾，道：&ldo;你的女兒跟高醫生在交往。&rdo;
&ldo;朱先生怎麼知道?&rdo;褚琴詫異。
&ldo;我碰見過。之前沒有聽你提起。&rdo;
褚琴笑著道：&ldo;年輕人交往，分分合合常有，將來還不知道如何，所以沒有必要提。&rdo;
朱柏東看了她一眼，點頭：&ldo;的確……你將你女兒培養的不錯，聽說她十分優秀，拿過許多獎。&rdo;
&ldo;我沒有培養她。&rdo;褚琴笑容變淡，&ldo;相反，我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為了工作，對她的關愛太少。她是一個人長大的。&rdo;
朱柏東不知道想到什麼，嘆了一口氣。
科室內最忙的時段已經過去，此刻高勁正在辦公室裡整理資料，忽然感覺到什麼，他朝門口瞥了眼。
高勁笑了，朝門口露出半截身影的人招手：&ldo;怎麼不進來?快過來。&rdo;
顧襄插著口袋走進來，她站他坐，她居高臨下，&ldo;不打擾你?&rdo;
這幅姿態配上那樣一句問題，實在可愛，高勁握住她的手，&ldo;一點都不打擾。&rdo;他順便向辦公室的同事介紹，&ldo;這是我的女朋友，顧襄。&rdo;
同事們笑道：&ldo;知道知道，全醫院都知道了。&rdo;
顧襄瞥了眼高勁。
聽完幾句揶揄，高勁問顧襄：&ldo;怎麼樣，走完了?&rdo;
&ldo;走完了。&rdo;顧襄跟他說了會兒話，不多久護士進來叫人，她準備走了，高勁留她一起吃午飯。
顧襄去外面邊逛邊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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