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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懷淨難過地偷偷吸吸鼻子，眼眶通紅地把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手裡拿著一小袋藥品。

陸抑眉頭一蹙又一展，已經想明白其中的緣由，再看看周懷淨紅著眼望著自己，好像他再不動作，下一秒就哭給他看。

小傢伙雖然孩子氣，卻不愛哭鼻子，對著外人木愣愣一張臉，看著他時偶爾會露出虎牙笑得難得的淘氣。陸抑連蝦都不捨得讓他親手剝，更別說惹得周懷淨傷心。

他從辦公桌後起身，朝著周懷淨幾步走過來，取過他手中的袋子放到一旁桌上，一手握著他的手，另一手拿了手絹捏在他的鼻子上，調侃笑道：&ldo;二叔手帕都給你備好了，你現在可以哭鼻子了。&rdo;

周懷淨醞釀的兩泡淚都給憋回去了，收藏癖犯了自動自發地扯走陸抑手裡的帕子塞進口袋。一雙被淚水浸泡過的眼睛清潤明亮，望著陸抑：&ldo;不可以，會弄髒二叔……&rdo;手指摸了摸口袋裡的手帕，&ldo;的手帕。&rdo;說完，被陸抑握在手中的那一隻手反握回去，像捏手帕一樣捏他的手，不輕不重，猶似撩弄。

陸抑無言地凝視他，喉頭似乎哽著什麼，又如同燒著一把火。

好在周懷淨想起來那堆藥，鬆開陸抑的手去扒拉帶過來的袋子，把裡面的藥一份份都取出來擺在桌上，再次數了一遍，確定數目對了就開始對著說明撥瓶子倒出藥片，最後手掌心小小一捧。

陸抑捏了下鼻樑，疲憊地試圖做掙扎：&ldo;懷淨，我能控制好自己的行為，其實不吃藥也沒有影響……&rdo;

周懷淨不解地歪著腦袋看他：&ldo;可是生病了就應該吃藥啊。&rdo;

陸抑黑沉沉的目光凝望著他，低聲問：&ldo;那麼，你有沒有想過這些藥有可能有問題？&rdo;

周懷淨無辜地眨眨眼：&ldo;二叔，我不會下毒的。&rdo;

陸抑因為他斬釘截鐵的保證愉悅到，陰霾的心情破開一線陽光，但仍沒有接過藥片，而是放低了聲音輕輕地靠在周懷淨耳旁說：&ldo;我相信你。&rdo;他的唇貼在冰涼的耳朵上，耳語道，&ldo;但太多人想要我的命。秦醫生說不定和他們是一夥的。&rdo;

周懷淨握緊手中的藥片，側過臉，陸抑的唇瓣就這樣擦著他的臉頰而過。他澀澀地問：&ldo;他們是誰？&rdo;

陸抑俊美的臉頰蒼白而瘦削，周懷淨這時才發現，陸抑最近似乎瘦了很多，可是他因為忙碌竟然一直沒發現。書房柔和的燈光落在他身上時變得塗抹上陰鬱森然，輪廓深邃的五官英俊卻灰敗。

他的眉間籠著陰雲，嘴角沒有了平日的笑意，優雅如大提琴的嗓音此時沉沉地、喑啞地說：&ldo;我父親的人。&rdo;

周懷淨濃黑的眼睫毛在半空中顫了顫，接著他無聲地抬起眼眸和陸抑對視。

陸抑直直地盯著他的愛人，試圖在他眼中尋到任何一絲閃躲和質疑。但是‐‐沒有，沒有，完全沒有。周懷淨總是給他帶來全然不同的驚喜，他的男孩以一種信任的姿態仰著頭望著自己。這是看著最依賴的人的目光，而非看著一個瘋子。

周懷淨的手心都快滲出汗，他走到垃圾桶旁，展開手心將藥片扔進去，有幾顆黏在手上，被他撥了下去。&ldo;二叔說的對，秦醫生說不定不是好人。&rdo;

陸抑心如擂鼓，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周懷淨揉著眼睛：&ldo;好睏啊，我想睡覺了。&rdo;

陸抑嘴角剋制不住地扯開笑容，一把將他抱在懷中：&ldo;二叔陪你睡覺。&rdo;尾音上挑著說不盡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