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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揚滿腹狐疑地上了車，一路被拉到了那棟位於皇廷大道上的高層公寓。阿萬隻把人送到門口，半句話也沒交代，就禮貌告辭了。卓揚一頭霧水地在門前站了半天，想了想，試探著按響了門鈴。
很快，門從裡面開啟了，嚴耀欽笑容可掬地探出頭來：&ldo;阿揚，歡迎你來做客。&rdo;
驚訝一閃即逝，卓揚苦笑：&ldo;是嗎，原來我是來做客的，哈，我自己都不知道。&rdo;
嚴耀欽取出一雙溫暖舒服的家居鞋，放在卓揚腳邊，又親自蹲下幫他換上。許是有過類似的經歷，這一次卓揚沒躲，任由爸爸為他殷勤服務著，還莫名有種理所應當的坦然。
這間公寓面積不大，裝飾得簡潔精緻。窗外視野開闊，整座西區盡收眼底，隱約之間，還能聽到恆星小輪碼頭上傳來的悠遠汽笛聲。
卓揚從康玉珠那裡套了半天話，一應猜測都得到了印證，反而輕鬆起來，忍不住與爸爸玩笑道：&ldo;怎麼，老嚴，是昨天品酒品得不暢快，想今天繼續嗎?&rdo;
嚴耀欽豎起食指沖他點了點：&ldo;還真給你猜中了，不過只中了一部分!&rdo;
他躬身雙手扶在卓揚肩頭，將兒子推到餐桌前坐定。那張四方小桌上鋪著淺棕色配白色的小格子桌布，桌布半新不舊，甚至散發著淡淡的牛油香氣。
這熟悉的感覺讓卓揚心裡猛地揪了一下，他想起了從前在澳洲的家。
嚴耀欽轉身取出一支簡陋得連標籤都沒有的玻璃酒瓶，倒上一杯淺金色的液體遞給卓揚。霎時間，濃鬱果香蔓延四溢，彷彿置身於一座秋季成熟的蘋果園中。
卓揚猶豫著接到手裡，小心抿了一口，又一大口，露出了驚喜的笑容：&ldo;這不是沃夫酒館老闆自己釀造的蘋果酒嗎?你從哪裡搞到的?&rdo;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嘴唇，回味著那股經年未變的醇美香氣，疑惑問道，&ldo;你消失三天，不會就是為了去搞這個東西吧?你還真是……拋下里島這麼大個攤子，就為了去找瓶酒?&rdo;
嚴耀欽俯下身去，手肘撐在桌沿上，心滿意足地看著兒子：&ldo;多大個攤子?誰也大不過我的阿揚!&rdo;知道自己的話會給兒子造成負擔，又輕描淡寫地調轉話頭，&ldo;這位沃夫先生兩年前舉家搬去了墨爾本，還好依舊在經營酒館，看來酒的味道也沒變。爸爸還是有些用處的吧!&rdo;
卓揚只顧陶醉地品酒，笑著不說話。嚴耀欽忍不住摸摸他的頭：&ldo;不要貪杯，有好些呢，都是你的。等會還有好東西。&rdo;
挽起袖子鑽進廚房，忙活了一通，嚴耀欽端著碗食物走了出來。碗裡熱氣蒸騰，麵食的古樸氣息蕩漾開來。幫著卓揚擺好餐具，開口問道：&ldo;聽說在澳洲時，每逢中國的新年，你家裡總會做這種清湯餃，看看味道對不對。&rdo;
&ldo;你聽誰說的?&rdo;卓揚有迫不及待夾起一顆送進嘴裡，餃子很燙，嘴巴張著噴了半天熱氣才能下得了口。
嚴耀欽幫他撿出兩個晾在旁邊碟子裡，細細講道：&ldo;是隔壁那位叫湯姆的鄰居講的。他說那些年卓雲常常請他吃中國餃子，他還記得是鮮蝦餡的，我做了好多次，他總說味道不對。請教了當地的華人廚師，也說餡料沒問題。湯姆一直說裡頭缺少某種甜香味。後來我們才研究出來，那是加了肉桂粉……&rdo;
&ldo;是啊，別人家裡是不這樣做的。所以很多年我都沒吃過這個味道的餃子了。&rdo;熱氣燻蒸著，卓揚的眼神有些模糊，&ldo;小時候我腸胃不好，吃東西總不消化，媽媽無論做什麼食物，總是習慣性放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