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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看著眼前俊美強大的男人淡色的薄唇輕輕抿到一起,抿成一條細細的線,那唇色便深了些,像櫻花一般,不由猛然怒了,伸手一拽,抓住他左邊空蕩蕩的袖筒,厲聲道:“沒事?沒事!那你把這手臂拿給我看看!”
殺生丸的神色一赧,反手抓了十日的手腕,緊緊的握了,狹長的金色眼瞳一瞬不瞬的望進十日的黑眸中,一點一點的湮滅了那些憤怒,許久,他才極慢的、一字一字的又說了一次:“沒事,我沒事……”
十日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錯開他的對視,狠狠的閉了閉眼,終於不再說話,旁邊的犬夜叉卻猛的抬起頭來,大聲道:“是我!是我砍了他的手!”
他像彆扭的孩子一般,狠狠的瞪了一眼殺生丸,這才倔強的看向十日,淡金色的瞳子裡卻有著幾不可察的怯怯,如同那些犯錯卻又總是嘴硬的孩子。
十日轉向昂頭看著自己的犬夜叉時,不由得愣了一瞬,旁邊的戈薇趕緊的跑過來拉住犬夜叉的袖子,警惕的看向讓他們完全沒有勝算的兩人,卻被犬夜叉倔強的甩開。
“你……?”十日似有不信,神色卻複雜了起來,竟緩緩的笑了:“犬夜叉,犬夜叉……十個犬夜叉也不會是殺生丸的對手。不過,若是你,我還當真沒什麼好說的了。算是……我看錯人了吧……”
他回手拉住殺生丸剩下的那隻手臂,在手心裡握了握,又轉身拉了不明所以的死而復生的人類小女孩兒的手,對鋼牙點了點頭道:“鋼牙,我先走了,我……會想你的。至於奈落,你不要再追了,對狼族來說,那人太危險了,我知道處理,我不會放過他的。”
鋼牙看了他,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竟然沒有說話,他便笑笑,徑自與犬夜叉擦肩而過,走了。
犬夜叉的臉色一瞬間蒼白,竟然穩不住身子,半跪在了地上,彌勒、珊瑚、七寶、戈薇全都嚇了一跳,紛紛圍了過來,卻又不知所措,只能面面相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犬夜叉恨恨的咬牙切齒,一拳一拳打在地上,打出一個凌亂的坑來。
眼看著十日他們幾人已經要走進樹林了,犬夜叉終於忍不住,朝十日的背影大喊出聲:“哥哥——十日哥哥——”
十日的背影一頓。
犬夜叉彷彿抓到希望的孩子,身子向前撲了一撲,急急道:“為什麼?為什麼!”
十日嘆息一聲,轉過身來,眼神中瀰漫著說不出的悲傷與失望:“犬夜叉,你沒有見過犬夫人,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敬佩那位女性。她從不怪你,所以,我亦不怪你。可是,我與殺生丸,護了你那麼多年,就換來你的斷其一臂嗎?你要我怎樣跟犬夫人交代?犬夜叉,我沒你想的那麼好,我的心裡,到底還是有偏頗的。那麼,至此以後,我們……恩斷義絕吧……,對不起了,犬夜叉。”
他徑自說完,也不看犬夜叉一眼,便回身而走,和服下襬甩開一個漂亮的弧度,徒留犬夜叉呆呆的握著鐵碎牙跌坐於地。
他想起,幼時,那人笑著親他的臉,笑著抱他在懷,笑著告訴他:“犬夜叉要記得,你真正的,唯一的哥哥,名字叫殺生丸喲!”
一直走出很遠,十日才猛然聽到犬夜叉的一聲哀嚎,震得整個叢林都瑟瑟發抖。
十日站住腳步,回過頭,朝那離開的方向看了兩眼。
殺生丸站在他身後,平平道:“既然捨不得……”
十日卻笑著打斷他:“可是,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所以,我對他,已經不是必須的了。”
他抬起頭,臉上現出溫柔的神色來。
“當初,若不給他一個支柱,那個孩子大概會堅持不下去吧。可是現在,他已經找到可以替代我的人了,那麼,我便可以放手了。我無法如他待我一樣,將他看得那麼重,我還有你啊,殺生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