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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長長嘆息。
墨家義理,首重兼愛、非攻,詢作為墨家鉅子,更是將墨義當成信仰來信奉。
但,他沒有能力實踐他所信奉的義理。
寄希望於更加受到秦王信重的鞠子洲,原來竟也沒辦法。
鞠子洲不清楚詢的想法,即便清楚,他也未必會在意。
“鉅子可有時間麼?”鞠子洲問道。
“鞠先生有什麼事差遣嗎?”詢有些疑惑:“老朽雖然有些糊塗,義理不精,但總歸有些勇力,先生若有些髒活,老朽可以代為處理。”
鞠子洲搖了搖頭:“也不算什麼髒活,只是想請鉅子幫我暗中去往銅鐵爐的工地裡去檢視一下具體的情況……”
“工地?那裡發生了什麼事了?”詢事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鞠子洲嘆氣,將不久之前離來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先生的意思……是叫老夫去打探一下訊息,卻又並不加以干涉?”詢很是疑惑:“既然先生如此關心這些工人的事情,為何卻又要我不加干涉呢?”
“因為……時機未到。”鞠子洲模模糊糊地說著。
時機未到,說的是開始著手全面的改變秦國基礎政策地時機沒到。
銅鐵爐這裡的情況,以目下的這群奴隸主貴族的德行來看,是幾乎不可能改變的事情。
這群人啊……既想要別人為自己賣命,又不想付出報酬,更不願意承擔什麼改變現狀可能會帶來的“惡名”。
可是這世上,哪兒有這麼好的好事?
做出了更大的貢獻,要求更好的待遇,才是人之常情。
鞠子洲目送詢離開,目光掃過被洗的乾淨的餐具和被拆卸了兩次的石磨,搖了搖頭。
睡覺睡覺。
暫時,不能改變太多的東西,否則就是跟秦國的整個政治體制對著幹。
會死的!
……
秩站在大爐前,焰星跳躍,空氣蒸騰扭曲,他感覺有些口渴。
於是舌頭舔舐嘴唇,又嚐到一絲甜腥。
該是嘴唇又幹裂了。
秩舉起袖子擦了擦嘴,一抹刺眼的紅。
“別偷懶!”身後有人高聲喝道。
隨後,是重重的腳步聲。
秩身子一顫,連忙舞動手中鋼叉,翻動面前的炭。
他忽而有些想念數月之前午間休憩時候的鹽熟水了。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喝……
想著,忽而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小心一點!”身後巡查的秦吏眼見秩要栽進火中,立刻伸手一撈,將秩拽了回來:“還活著吧?”
秩迷迷糊糊的,對耳邊的話語聽得明白,但是卻沒辦法仔細思考話語是什麼意思,嘴巴開合,說不出一句話來。
秦吏掰開秩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沒散,又探了探鼻息,雖然進出氣都不多,但總算還有。
“來個人幫忙,這個還活著!”秦吏高聲喊叫。
爐前的工作最是難熬,已經死去的四十多名工人,有一半多,都是在這個崗位上死掉的,餘下的工人們,敢於到這個崗位上來的,少之又少,即便是加了工錢,報名的也並不多。
而且掌火是很需要一些技術含量的,所以,即便是銅鐵爐工人極多,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訓練出合格的工人來。
眼下工期催得緊,秦王要發動戰爭,按照秦國的習慣,武器的更新迭代尤為重要。
既然銅鐵爐有冶煉比一般的銅質量更好的鋼的技術,秦王異人就不打算讓銅鐵爐閒著。
從十月開始,把鞠子洲調離了銅鐵爐,又研製出了炒鋼法,整個銅鐵爐便一直處於高強度運作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