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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便當它是可行的,好麼?”鞠子洲問道:“我們假定它可行,那麼,我們如今用的廁籌,是竹片、木棍,以後這些東西可以作為‘錢’來使用,官府製造錢的成本極低,造出來的‘錢’本身的實際使用價值也極低,而私人造假錢的成本和其所造出來的‘錢’的實際使用價值也因此低得可以忽略不計。”
“那麼這個時候,造假‘錢’的人,透過造假‘錢’,實際能夠得到什麼呢?”鞠子洲問道。
“得到……國人對於國家的信任?”嬴政回答。
他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信任這種東西,原本只是概念化的,但是按照鞠子洲所說的那種狀況的話,‘錢’實質上就已經是由具體有價值的東西轉變為了單純的承載這種“信任”的載體,其實際使用價值已經幾乎完全消失。
“不止。”鞠子洲說道:“這份信任,掌握在國家,或者國家的當權者手中的時候,才是“國人對於國家的信任”,但當它掌握在某個具體的,並不在國家體制之中掌握話語權的人的手裡的時候,它就變成了另外一種東西。”
“什麼東西?”嬴政問道。
“國家賦予國人的“權力”。”鞠子洲笑了笑:“這種轉變,是不是很有意思?”
嬴政不覺得有意思。
他只覺得聽不懂。
倒並不是說鞠子洲故意繞他,而是真的,這個東西比較抽象,而且嬴政也不太能夠理解,為什麼信任在不同的人手裡就會轉變為權力。
很難理解。
“這種權力,具體一些說是什麼?”嬴政問道。
“是參與物質與資源的調配的權力。”鞠子洲回答。
物質與資源的調配?嬴政稍微思考,便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所以,這是對於“國人對於國家的信任”的偽造,也是對物質與資源的調配權力的偽造?”嬴政若有所思。
“是的。”鞠子洲點了點頭:“而且這種偽造和侵犯出來的權力的應用,是以損害國家的“公信力”為代價的。”
“損害國家“公信力”?”嬴政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這種鑄造‘錢’的權力,應當是一國之主所獨有的!”
“現在,嬴政,私下裡有人以良銅鑄‘錢’,這錢是真錢還是假錢?”鞠子洲問道。
“價錢!”嬴政立刻回答。
“為國家鑄錢的人私自鑄錢呢?這‘錢’是真錢還是假錢?”鞠子洲問道。
“假錢!”嬴政回答。
“那麼,錢的多少,為什麼能夠決定人的地位高下?”鞠子洲又問。
“因為錢在個人,是國家賦予國人的一種權力,錢多,則“權”大;錢少,則“權”小!”嬴政下意識回答。
這句話說出來,嬴政立刻便將之前不懂的東西弄懂了。
他若有所思看著鞠子洲:“原來這就是商賈的義理所能夠建立起的關係比現下的貴族們所能夠建立的關係更牢固的原因麼?”
鞠子洲搖了搖頭:“還差得遠呢!”
嬴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都還差很多?”
“當然了,這才哪兒到哪兒?”鞠子洲笑了笑:“商賈的義理的核心是“交易”啊!”
“交易?”嬴政疑惑:“交易也能夠建立起關係來嗎?”
“交易的短暫過程之中,‘人’必須是獨立的,是脫離一切主從、尊卑、上下關係而達成平等的狀態的,這還不夠可怕嗎?”
嬴政眼底又是疑惑。
他有些惱火自己的無知和疑惑,又有些難以理解鞠子洲的話。
以往鞠子洲所講述的義理,即便是再根源性的東西,他都可以很快的理解,那些理論雖然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