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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氣慢慢回溫,厚重的衣衫褪去,換上單薄的春衫,枝頭的嫩綠透著生機,程潯精心照料的兩盆三色堇落了花,小小的一盆,有著自己的天地。
今天是週一,她們到了課室沒多久,就要下去升國旗,這是他們高三的最後一次升國旗,黑板右下角的倒計時一天天的減少。
100天。
三個月零十天。
他們即將離開這個教室,離開這個學校。
廣播聲音一響,他們拿著隨身的本子就立刻下樓,嘈雜凌亂的腳步聲,大家的臉上有緊張也有憧憬。
高三一班在第一列,最靠近主席臺的後場,能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程潯作為班長,她是領頭人,她的目光炯炯,校服領口的蝴蝶結隨風飄起,既溫婉又乖巧的站在那裡。
她的前面是國旗護衛隊,是升旗手唐璟,他是學校國旗護衛隊的一員,今天之後,他算是徹底“退休”了。
墨綠色的國旗隊服,紅豔的肩章,棕色的腰帶,板正的筒靴,少年站在那裡,筆直著身子,一向吊兒郎當的臉上收起了嬉皮笑臉,俊逸的臉上帶著嚴肅和認真。
軍帽上的五角星耀眼,他俊毅的臉龐在帽簷下清晰可見,目光堅毅的直視著眼前的五星國旗。
那是我們的驕傲,我們的信仰。
熟悉的國歌一響,全場肅靜,看書的同學立刻站直身子,手指貼褲縫,昂著頭敬禮,一心看著前面的護衛隊。
護旗手敬著禮分別站在升旗手兩側,升旗手唐璟雙手高舉國旗,與護旗手一起合著音樂節拍齊步行進,整齊劃一的步伐,鏗鏘有力的踏步聲,一下一下的敲在程潯的心上。
唐璟掛好國旗,雙手拉動著機器,除錯之後,雙手迎風一甩,國旗迎著三月的風緩緩上空,全場的空氣好像凝固了般,大家下意識屏著呼吸。
直到鮮豔的五星紅旗在藍天中璀璨飛揚,國歌漸漸歇聲,大家才把手放了下來,緊接著就是護衛隊從後面退場。
王校照常的講話,只是今天多了一項,就是對高三學子的期待和勉勵。
程潯壓下控制不住的心理淚水,她閉上眼,擦去眼邊的淚水,恍惚間,似乎看到在主席臺後的唐璟在朝她揮手。
她定了定心神,確定了是唐璟,她才去找老福說了幾句,扯了藉口說肚子不舒服。
老福沒有懷疑,只是讓她注意身體,實在不舒服就去醫護室看看。
唐璟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換下來,一靠近他,他身上的那股正氣迎面逼來,程潯有些眼痠。
其他的護旗手和升旗手已經退了出去,這間更衣室就剩他們兩人。
“怎麼了?”
唐璟瞅著她眼角的紅,頓時問道。
“沒什麼。”她搖頭,“你的手機帶了嗎?”
唐璟立刻從換下的衣服那裡摸出手機遞給她,程潯開啟手機,開啟相機,把鏡頭對著他,“我想給你拍照,我覺得你今天格外好看。”
意氣風發的少年,帶著對國家的忠誠和守護,那一刻的光芒,讓她記了好久不敢忘。
(2)
升完旗之後的班級格外安靜,高三的那棟教學樓被學校著重保護和關注,除去學習,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擾到他們。
教學樓時常都能看到高三級的老師巡樓,宋語柔嘗試過無數種辦法,企圖去看唐璟,結果被高三的老師看到了,勒令她不許再來影響他們上課。
處處可見的紅色橫幅,勵志名言上還有他們的親筆簽名,一班的橫幅貼在了他們班級的後面。
千錘百煉,暗香自來。
他們班級的這句勵志話還是老福親自找人定製的,不是籠統的高考加油,不是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