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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種。殺人犯。甚至剝奪他做人的尊嚴。
他確實想到了斯特勞頓?豪威爾。那個體面的###官。但是他好像意識到,他永遠也不知道答案。
那音樂!在追思會上,黃銅管樂彈奏的是普賽爾①莊重活潑的五重奏。追思會地點選在大家都熟悉的風景公園的一個建築物裡,這個建築是專門為夏季戶外音樂會和其他重大活動而修建的。錢德勒鬆了一口氣,音樂聽起來不錯。莊重、不浮華。美妙的音樂中摻雜著一絲憂鬱。錢德勒一直都很喜歡那個維多利亞式的看臺。陡峭的屋頂上面是浮雕細工,畫著幾叢紫色的薰衣草,顏色像是從兒童讀物上面採集下來的。很多年前,年輕的德克?波納比曾帶著家人來這裡聽夏季音樂會。他們坐在鋪上的毯子的草坪上,阿莉亞是唯一一個被蚊子叮的人……那不是他們家嗎,波納比的家?
還有一次,很遙遠的事情了,遠得錢德勒幾乎記不得了,像是正拿著望遠鏡反著的那端看,媽媽讓他用嬰兒車推著羅約爾出去。那一次也是在風景公園。離瀑布很近。錢德勒想起了雨絲般的飛沫,小羅約爾的溫順。還有美麗的媽媽的紅頭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她像一隻大貓一樣慵懶、舒服地躺在公園的長椅上。聽媽媽話!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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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思德克?波納比,1978年9月21日(4)
錢德勒呆呆地停了下來。試圖去想。什麼?
看到閃亮的合成纖維料子的美國國旗從八角型的房頂周圍伸出去,在微風中飄蕩,他的心有點沉下去了。這個地方的愛國氣息,風景公園的戶外。七月四日的大峽谷上的煙花。
“錢德勒?嗨。”
是羅約爾。他抓住錢德勒的雙臂,笑眯眯的。
他英俊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恐懼。恐懼遮蓋了他的笑容,他好心腸的笑容。兄弟二人好像是在奇異的公共場合站在一塊浮冰上相互問好。不敢朝下看,不敢去看是否冰塊已經開始裂開。
“猜猜誰來了。”
錢德勒腦子一片空白。他甚至想不起來那個知名度很高的保護消費者權益運動領袖拉爾夫?納德的名字,他曾隱約聽說他會出席追思會。
然後錢德勒看到了:阿莉亞。
他看到媽媽在這裡非常驚訝,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結結巴巴地說,“媽媽!你看起來——”(阿莉亞到底看起來是什麼樣子呢?狂躁,心煩意亂。深紅色的口紅勾勒出她平日裡蒼白的小嘴。新的髮型。誇張的非常女性化的裝束,伴娘似的裝容。)錢德勒擁抱了媽媽,當她的帽簷碰到他眼睛的時候,他退縮了一下。明顯感覺到在他的擁抱中媽媽身體有些僵直。(是的,媽媽還在怪他。他知道。)他急切地說,“媽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會照顧你的。”
阿莉亞推開錢德勒,好像即便在她麻木的狀態下,她必須斥責他。“那誰照顧你呀,傻孩子?”
還有朱麗葉:美麗的朱麗葉。
錢德勒很高興看到妹妹如此漂亮。這個害羞內向的孩子曾經臉朝下摔下地下室階梯,碰到生鏽的兔子籠上,割破了嘴巴,血流如注,她哭得很兇。鄰居孩子們都盯著這個害羞內向的臉上帶著傷疤的孩子。朱麗葉十六歲了,穿著高跟鞋,比錢德勒以前見她的任何時候都要高。她的風飄型的頭髮用髮卡卡住了。她也塗了適合她的口紅。夢幻般的眼睛懇切地盯著他看。她看起來泰然自若,一點都沒有緊張不安的樣子。她的裙子是閃光的綠色纖維料子,顏色很深,幾乎接近黑色。非常時尚、性感,和阿莉亞的印花仿男式女襯衫正好形成鮮明的對比。朱麗葉的脖子上戴著一條閃亮的煙色玻璃吊墜,錢德勒以前沒有見過,不過他好像知道這個肯定是男性朋友送的。(錢德勒從沒面對面見過斯通克勞普,但是他知道斯通克勞普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