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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碧感激道:“難為你替我們百姓想得周到。改天找到南瓜子兒,我馬上就種上。”
沈沉擺擺手;“不必到處去找,我那兒就有,明天派人給你送來就是。”
沈沉說完,大步回到路上,翻身上馬。一行人立刻又卷著塵土,飛奔而去了。
吃過中飯,把幾個孩子打發上學之後,心碧拿著針線笸籮坐在院內,替克儉改一件脫單穿的衣服。十來歲的男孩子長得風快,去年做的衣服,今年拿到身上一比,袖子下襬都已經短了一截。心碧是個好體面的人,讓孩子穿七長八短的衣服上學,她覺得羞慚。做新的吧,如今不比往年,她沒有能力把幾個孩子都打扮得光鮮照人,唯一的辦法也就是自己動手縫縫補補了。她從絆雲的母親金花那裡找了幾塊顏色大差不離的零料碎布,把衣服的袖口和下襬拆了,準備接上一段。心碧針線活兒不算出色,好在克儉是孩子,衣服穿在身上馬馬虎虎過得去也就拉倒。
她聽到薛老爹在大門外跟人說話的聲音。她覺得奇怪,鎮上的人都知道他耳朵不好,見面一向都打手勢,很少有人湊得很近跟他說話的。片刻之後薛老爹從大門外進來了,身後跟著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老人。薛老爹大聲問心碧:“太太,你看看這人是不是找你的?”
心碧只一搭眼,馬上認出來這人是磨子橋董家的佃戶。在城裡住著的時候,他年年都帶了兒子往董家送年貨:水磨的糯米粉、一咬一嘴蜜的紅心山芋、又香又面的大芋艿、風雞醃鴨。心碧原準備逃難到磨子橋,就是打算著住在他家裡的。
心碧放下手裡的活兒,忙不迭站了起來。
“老爹是你呀!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老人擤一把鼻涕,在袖頭上擦了擦,恭恭敬敬回答說:“太太託人捎的口信,我們年前就收到了,知道太太在上埝鎮上住著。只是平常無事的不敢來相擾。”
心碧責怪道:“可別這麼說。濟仁在世時你是我家常客,濟仁不在了,一切也要照舊才好。”說著給老人讓了個凳子坐著,又問,“如今春耕大忙的,怎麼倒有空出來?”
老人把個鼻涕擤了又擤,很難開口的樣子:“太太,這件事,是有人帶信到我家,要我務必早點告訴你的。我說了,還望太太穩住氣,傷心不得。”
心碧一下子想到城裡老太太怕是不好了,心裡未免狂跳起來,一張臉霎時間變了神情。
老人望望她的臉色,嘆口氣說:“唉,我就怕你聽了心裡經不住。”
心碧嘴唇哆嗦著,勉強支撐住自己:“老爹你說吧。”
老人小心說:“是大小姐……”
心碧如雷轟頂,一雙手索索地抖了起來:“潤玉她怎麼……”
老人說:“大小姐她已經不在了,是生完孩子得病沒的。據來人講,竟是個怪病:解手解不出來,生生讓尿憋得脹……”
老人話沒說完,眼見得心碧身子發了軟,搖搖晃晃,慌忙用手去扶。薛老爹早已從兩人的神色中判斷出了大概,此刻眼疾手快地搶上來幫忙。儘管這樣,心碧毫無知覺倒下去的時候,還是把兩位老人帶了個趔趄。
薛老爹跟行醫的薛家相處久了,多少有些急救的常識,當下指揮董性老人用勁掐心碧的人中和虎口穴,自己又慌慌地去灶間舀一瓢冷水,回來灑在心碧臉上。半晌,心碧嘆一口長氣,悠悠地醒了過來。人剛醒透,定神望一望來報信的人,什麼也不說,躺在地上淚如泉湧。兩個老人半拖半抬的.把心碧弄到房中床上。
董姓老人扭頭對薛老爹說:“曉得她心裡要經不住。你是沒見過她家大小姐吧?噴噴,花兒朵兒一般的人喲!海陽縣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來喲!”
薛老爹似懂非懂地點頭。
老人又回身勸心碧:“太太,哭上一哭也就罷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