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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的理想之國是什麼樣的?” “德合天地,道濟天下!” 春華睜大了眼睛,“這不是一般的氣魄!” 她看向李碚。 “損有餘而補不足。” 真是罕見的俠士觀。 “使民無訟,樸作教刑。” 想不到,平時說說笑笑的闞高璐竟然會有這樣不一樣的觀念。 “宿將還山不論兵!”程安之說出了自己的觀念。 “你呢?”李碹轉而問春華。 “躺平——”春華一本正經的說,“巧者勞而智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遨遊,泛若不繫之舟——” 藉由紅樓夢中的一句,她這一生,生而平平,才能平平,志向,只合平平,無能無求,做好自己的事兒而已。 李碹搖頭失笑,李碚沉默不語,倒是程安之早有預料的點頭,似有讚歎之意。 “人生又豈能盡如人意。”嶽怡雯依靠在王葙肩頭,悠悠讚歎。 “倒是知足常樂,合我的脾氣!”延華捧了兩樽酒,遞到春華面前。 春華接過酒,兩人相視一笑,碰了碰,一飲而盡。 “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為樂當及時,何能待來茲?” 李碚拍膝長吟,李碹反手就吹了一曲尺八笛音。 程安之吹簧,闞高璐拍手而歌—— 春華捧著下巴聽,延華同嶽怡雯都沉默在這愉快的沉默裡。 一曲終了,王葙也將一支鹿復烤好了。 幾人同飲了一大碗酒,對著火將碗一摔,似乎有了某種默契。 他們在九崧山又流連了三天,爬山、燒香、喝酒、吃肉,曬太陽—— 到第四天一早,幾人踏上歸程。 所有的一切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然而幾人對彼此似乎交了底,有了默契,在未來的日子知道了彼此底線,更和睦了。 比如春華在查資料之餘會花時間同嶽怡雯騎馬,在蹴鞠場上同闞高璐分個輸贏,同李碚、程安之一起去拜訪說服一些家族認識的大佬名士,約上延華去看安娜。 現在的她們正在安娜的門前。 一座六層的筒子樓,樓道很狹窄,樓梯上擺放著些不用的罈子、桌椅這些雜物。 一層樓是兩家,兩室一廳,每月租金是10兩銀,剛好同安娜出租給胡商做倉庫的三室兩廳的平房等價。 整棟樓屬於安家嫡支的安家三房。 “小娘子哪裡去?”剛進樓道口,就有一個戴大金鍊子的捲髮西域男子對著兩人吹口哨,一身酒氣,攔住了兩人要問姓名。 “借過!”延華正眼沒看他,只冷聲說,“在長安你應該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男子這才留意二人的衣料,雖然穿著十分簡單沒有什麼首飾,但兩人的衣料都是織錦的,陽光透過樓道透下來,綠色的錦透著緋色。 “得罪您嘞,想來定是找三樓安妹子的,來日有閒,一定請安妹子做個東,吃我一盞酒賠罪!” 這人也圓滑,隨即變換成熟人的客氣樣子,好像幾秒之前調戲人的是別人。 春華拉住延華,只點點頭,“有機會的話。” 不同於延華成天跟有頭臉的外邦來使往來,春華在這三年中深深的知道處於灰色地帶的這類人的圓滑與狠辣,他們靠面子過活,若傷了面子就是真的得罪了他們。 她們可以走,安娜就不一樣了。 “好說好說!”大漢原本就是順嘴的調戲,見對方給了臺階,一抱拳,連忙讓開了。 讓過才見院裡有三個戎裝帶唐刀的大漢正看著這邊,心下暗暗鬆口氣,打定主意要照顧安娜幾分。 “二哥走?”正是安娜出門再買果子,見了樓梯裡陣仗忍不住開了口。 “就走就走!”男子三步並做兩步,轉瞬不見了蹤跡。 “這房子原本是安三老爺家的,為人公道,沒有什麼雜費,尋租客也實在。” 安娜也不買果子了,直接將兩人領上樓,一邊走一邊解釋。 “如今呢,怎麼變化這樣快?”延華忍不住發問。 “這安三老爺上月去江南公幹,就一個屍首回來,他家娘子最是個和軟的性子,兒子又小,沒個主見,叫孃家兄弟來安排操持,不知怎地就有安老爺生前欠的許多債,只得將樓抵了出去,只守著兩套房跟才過十三的兒子過活。” 安娜冷冷的說,對於世道,前生二十年的經歷都沒有她踏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