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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
顯示屏被關閉，車內瞬間恢復安靜。李呈華臉色陰沉，斟酌著開口：「這次有些過了。」
他緩緩看向旁人，向來穩練的眼眸裡帶著些許忌憚。
只見那人正閉目養神，看不出喜怒，只是緩慢用左手轉動右手食指的戒指，一圈又一圈。
「我這是在幫你。」
那人穿著襯衫西褲，隨意翹著腿，衣領前的紐扣散開兩顆，香水味似有若無飄蕩著：「畢竟他都明目張膽跑來威脅你了，我總不能讓你就這麼陷入危機之中吧？」
「他不會對我產生威脅。」李呈華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得很直，「他沒有證據。」
「他只是目前沒有證據，對你產生威脅是遲早的事。」男人還是那副姿勢躺在真皮坐墊上，「否則你也不會聯絡我。」
這句話說得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但砸在李呈華心裡卻直壓得他喘不過氣。
什麼都瞞不過他。他掌控了一切。
李呈華不著痕跡深吸了口氣：「但這樣做相當於把他推向深淵，且不說他的名聲已經毀於一旦，連續遭受打擊，他整個人都會——。」
「不會的。」男人打斷他，悠然睜眼，沒再轉動戒指，「我自己的外甥，我還是很心疼的。」
「要是他真那麼容易就被打倒，反而不夠格和我站在一起。」
雙重玻璃隔絕了外面的大部分喧鬧，李呈華坐在車裡，能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沒對男人這番話表態，只是安靜等待著他的宣判。
閃電自無垠蒼穹垂直劈下，霎時照亮男人半張臉，王寒松微微活動著肩頸，語氣隨意得彷彿在和朋友商量晚飯吃什麼：「你已經老了，三姐也時日不多，我身邊缺人，是時候讓我的寶貝外甥回來了。放養太久，我看他是越來越無法無天，給他一個教訓也是好事，孩子被寵壞了，忘了規矩。」
「至於該如何處理後續問題，就全靠你了。改一改屍檢報告的結論，對你來說也不算難吧。」他睨了旁人一眼，似提醒似威脅，「就像十八年前一樣，取代者。」
「……我知道了，先生。」
直到李呈華畢恭畢敬下了車，坐在駕駛座的張覺才把隔音板降下來，露出幾分懊悔：「風雨太大，失手了，沒能一擊斃命，也不知道那丫頭會和宋允和說什麼。」
「說什麼都無所謂。」
王寒松聳了聳肩，一臉無畏：「現在事情都被擺上明面，他們缺的只是證據，所以宋允和才會鋌而走險，想要去試探李呈華，沒想到正好撞上李語琴來找他。蝴蝶效應啊，小和，這下你敬重的李局也要成為你尋找真相路上的犧牲品了。」
他哀嘆一聲，似乎真的在惋惜。
「先生，」張覺側身看他，「現在小區出了命案，預計明天的專案驗收要擱置了，沒關係嗎？」
「沒事，也不差這一個生意。」王寒松嘴邊勾起一抹弧度，眼神卻沒有笑意，「如果能讓他早點看清形勢，多擱置幾個專案也無所謂。」
張覺心想這專案確實是連先生帳戶裡的零頭都不夠，想來從一開始就打算用在宋允和身上。他微微點頭，換了個問題：「當年宋風案的真實卷宗已經到沈祈年手裡了，他那邊還沒有動作，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張覺問。
「這個嘛……」王寒松望向窗外，重新轉動戒指。他盯著連綿不斷的雨看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吐出幾個字，「送給取代者的禮物，當然要他本人簽收才有意思。再等等吧，沈隊會親自替我們送過去的。」
天台。
雨勢漸弱，天空還未完全放晴，但云端那邊已經隱約有了彩虹的痕跡。雨淅淅瀝瀝落下來，沾濕擔架上的白單。
沈祈年一行人趕上來的時候正碰上轄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