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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已經愛他,所以我捨不得,想要繼續試試看。」
「你是我的親人,我很在乎你的看法,但我不會強迫你去認可我。我只想,你得尊重他。落落,我還是相信他,不會真的做出傷害我的事。」
楊重鏡拉開車門,護著林落落的頭,看著對方鑽進後座。
他隻身站在風雪中,面上的表情平淡,彷彿這個決定早已下定,在心裡百轉千回,直到現在才塵埃落定,終於吐出了口。
「我和他在一起快要三年了,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林落落眼神複雜,許多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最後什麼都沒說。她坐在車內,半晌才抬起眼,看向起霧的車前玻璃,嘆了口氣,說:「隨便你。」
「給我去酒店開間房吧,我想去睡一覺。」
江城連續幾天的風雪,到底是停了。
把林落落一切安置好,已經是深夜。楊重鏡在車裡坐了很久,才下了車,回到家裡。
他想了很多說辭,也考慮出很多應對季楠指責的方案,只是他沒有想到,屋內一片漆黑,靜悄悄的泛著冰冷的死寂。
季楠沒有回家。
意識到這一點,楊重鏡腦子「哄」的一下,無聲地炸開,偽裝出來的冷靜徹底消失,瞬間方寸大亂起來。
他原地轉了兩圈,茫然又無措地徒勞著急,反應過來才從口袋裡掏手機,給季楠發出訊息。
訊息的聊天框無人回應,和房間一樣,靜悄悄的冷。
電話一連撥了好幾通,最後都是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
短暫的時間裡,楊重鏡急出了一身冷汗。即便他知道現在是法治社會,季楠一個成年男人,大機率只是鬧脾氣,不至於出什麼事。
但曾經看過的殘暴新聞這會兒如同難纏的蛇,不受控制地從腦海深處喚醒,輪迴著刺激楊重鏡名為擔憂的那根神經。
他握著手機的手急得發顫,心率也急速跳起來,彷彿心靈感應似的,瘋狂冒出慌亂和負面的想法。
萬一呢?
季楠那麼脆弱,長相漂亮,萬一就因為自己的話負氣出走,遭遇了什麼不測?
楊重鏡無法忍受這種煎熬,他飛速下樓,重新坐回車裡,指尖抖得連車鑰匙都拿不住。好不容易將油門啟動,他握著方向盤,卻不知道該駛向何處。
從前的吵架和爭鬥中,也會有氣的口不擇言的時候。但季楠從來都沒有往外跑過,像是和楊重鏡心照不宣的約定,最大的間隔就是臥室和客廳,一出門就能看見。
「我不想哥哥找不到我,」季楠眯著眼睛,這讓他看上去像一隻心滿意足的貓:「你哄哄我就好了。」
楊重鏡無厘頭地想起季楠說過的話,著急混亂的腦海靈光乍現,捕捉到什麼似的。
他咬了下後槽牙,心下隱隱約約的,猜到了對方的去處。
太久沒有來到季楠曾經的住處,這裡比以前更加破舊了。尤其是半夜,深深的巷子裡沒有絲毫燈光,到處都是居民亂丟的垃圾,時不時傳來中年男人喝醉後的吼叫,讓人心生不適。
楊重鏡憑藉著記憶中的印象,開啟手機的手電筒,好半天才不太確定地找到季楠所在的居所,屈指敲響了門。
透過門上的貓眼,裡面烏黑一片,安安靜靜的,沒有聲音。
楊重鏡敲了幾遍,沒得到任何回應。他應該轉身離開,去到下一個季楠有可能會出現的地方,但心裡神奇地,告訴他季楠就在這裡。
他抿著唇,沒有就這麼死心,再次給季楠的號碼打了個電話。破舊小區的門板隔音很差,楊重鏡屏住呼吸,耳朵貼在門板上,想要試圖聽清房內有沒有聲音。
不過還沒等他做出判斷,門就被人從裡面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