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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唸的身體來不及反應,但她的腦子是很快的。
就在整個人已經失去平衡、即將落地的那個瞬間,喬念忽然想起了剛剛吃過的一碗桃子。保姆切上來的,放在水果碗裡;拿叉子戳的時候一下沒戳好,掉地上一塊。她懶得撿,想著明天保姆反正也會來打掃……
不是,為什麼就這麼巧!
她閉了眼睛,準備迎接這不可避免的疼痛;驟然間聽得門口一聲低呼「操」,然後那聲音一下就來在了她耳邊,感覺一陣風至,兩個肩膀上一股大力被捏得生疼,向下跌落的運動趨勢被終止了,喬念後知後覺、驚慌失措地睜開眼。
饒是陳奇反應快,也是一身冷汗。把她放坐在床上的時候,他的兩隻手還死死捏著她的肩頭不敢鬆開,無奈問她「你又在搞什麼?」
喬念愣了幾秒,才想到自己的腳。她低頭瞧去,地上黏糊糊一條,她的腳底也是。都是爛了的桃。
陳奇點著頭看她,「真行。」然後去她衛生間接了盆熱水出來。
她洗腳的時候,他就拿餐巾紙擦桃。桃渣子擦走了,然後去樓下拿拖把。保姆在樓下說「我去吧」,陳奇說「不用」,拿著拖把上了樓。不單把桃印子擦了,整個屋子都給她拖一遍。明亮的。
他一邊拖地,一邊就像從前一樣,陽光的、坦蕩地望著她,「你沒有不舒服吧?昨天是不是在電影院裡著涼了?」
喬念早就神經當機,泡在盆裡的兩隻腳下意識地相互摩擦了一下腳趾頭,心裡翻著巨浪,面上還要裝作自然,「沒有。」
「你今天出去了?」
「嗯。」
「剛回來嗎?」
「哦。」
陳奇忽然停下手裡的拖把,咬著嘴唇,半晌沒說話。就直直望著她。她說謊的時候,特別心虛。陳奇想,她為什麼心虛?她只要說『我生氣了』,因為生他的氣,所以跟他鬧彆扭、不想見他,就這樣告訴他就可以。『明明不想看電影的,非拉著去,所以生氣了』,這麼說也行。要怎麼罰他都可以。打他也行、扇嘴巴都可以。
她根本就沒出門。他一直在門後聽著。她沒有從外面回來。
可以鬧彆扭,想怎麼鬧都行,可是不要不想見他。
馬上要開學,沒幾天了,再見到她又要半年;他恨不得每天早上都不去訓練了,只想待在她身邊。
喬念被他看得發怵,這孩子本來眉眼就冷酷,太鋒利,他不笑的時候、沉下心下望著你的時候,就是教人接不住。
或許是做賊心虛,在那樣逼人的眉眼下,喬念感覺他正在爆發的邊緣徘徊。她想關門,想說『我要睡覺了』,又不敢說,她真的有點怕他。
這種感覺很遙遠了,但莫名其妙的,又回來了。
喬念第一次覺得這個人可怕,是前世。他徒手把人打死了。那種情況下是個人都會害怕。
重生回來之後,最初的一段時間,她也怕他。說來好笑,那個時候他才初一,還是個小崽子。個子又矮。但是一個人渾到不要命的程度,做事不計代價、不講後果,本身就是很可怕的。
這跟年齡和身高根本沒有關係。
還記得硬逼著他給姚柏宇道歉的那個晚上,喬念看到那孩子陰冷不耐的眉眼甚至都不敢多跟他說一句話。
後來,他終於脾氣好了。待人也和善了,喬念以為這孩子終於成功走到正道上來了。
可是這一刻,他也不說話,只沉著鋒利冷酷的眉眼看她的這一刻,活像她幹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一萬個對不起他。喬念感覺那種害怕又回來了。她不敢再看他,愣愣想了很久,這才想到一個解決方案。逃開,去倒洗腳水。
她抬了盆沒走兩步,許是慌,又或者是剛拖的地有點滑,那拖鞋一下又滑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