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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事和私事怎麼可能完全分得開?你想想?」成曄試圖勸遲淵清醒,「不然你早就公開了,不就是怕陸淮不信你嗎?把這當算計?」
「所以你想說什麼?」
遲淵垂眸盯著快要漸漸融化的慕斯,眼瞼斂著,沒有情緒,耐心地聽完成曄的話,發覺自己給不出明確的答覆。
成曄提及到「爭」,也說到「讓」,可後一個字,他順著去想,發覺他無法接受——
無論是他,還是陸淮。
愛的前提是尊重,「讓」這個字把他們兩人都貶低了。
他之所以被陸淮吸引,不正是因為勢均力敵與強大麼?
所以矛盾。
他靜靜地等著成曄回答,思緒仍散開,他想,或許不一樣的是,之前是輸贏重要,現在是彼此更重要。
苦口婆心後被反問,成曄只覺得遲淵油鹽不進,他咬咬牙,決定直接把凌秩的話轉述:
「我今天不是攢局麼?碰到凌秩了。」
遲淵淡淡地嗯了聲,沉默地繼續聽成曄說。
「然後凌秩跟我說陸淮有個國外男友,現在回來找陸淮複合,還說什麼陸淮為了對方紋身七七八八的,我不知道真偽,但還是想勸勸兄弟你別太真心,萬一摔得太慘」
成曄言盡於此。
「étoile」
默唸出那紋身上的單詞,遲淵抿緊唇,心口稍微跳得有點快。
成曄所吐露出來的每一個字開始與現實嚴絲合縫。
之前就覺得紋身會是一根刺,猛地扎進來的時候卻還是有點懵。
他想起陸淮避諱他問時刻意下拉的袖口,提及時躲避他目光時偶一落寞的神情。
大概陸淮還沒放下?
倒不是介意,只是知道愛的人仍喜歡別人時,多少有點恍惚難受。
畢竟,他如此希望陸淮喜歡的人會是他。
遲淵眸光黯淡了瞬,突然有點想抽菸,他聽到自己平靜的聲音:
「真假存疑,我沒必要信除了這些外,凌秩還說什麼了麼?」
成曄此時已經麻木,覺得遲淵是在自己麻痺自己。真假後論,但好歹在意點啊,不然萬一是真的呢?就像方案還有a與b,遲淵就沒想想後果?
「聽凌秩說,那人同陸淮還見過。就當這件事是真的,陸淮跟你提過他們見面的事嗎?他要只是玩你,糟踐真心啊!」
「成曄,陸淮親口說之前,我不會當真。」遲淵的語氣已經沉了,「願賭就要服輸,既然交付了信任,他騙我、玩我,我都認。」
「但『誤會』不行。」
成曄啞口無言。
遲淵話說到這份上,他就只能退一步:「其餘的,我也不知道什麼了,但我記得凌秩好像說過那人名字裡面帶有『星』字」
成曄記得很清楚,凌秩破口大罵前那句「遲淵名字裡有『星』嗎?」換言之,不就是那人名字裡有嗎?
他這句話說完,卻發現只能聽到遲淵的呼吸聲,對方好像被人封住唇舌,比之前的任何時刻都要沉默。
不信凌秩的話也好,覺得成曄擔心多餘也罷。如果是真的,他不過是在意真的存在那麼一個「別人」,在陸淮的生命裡留下這樣濃墨重彩,以至於念念不忘的痕跡。
他勉強苦中作樂,那又如何?
他可以在成曄說第一句的時候,安慰自己,他有心理準備。
他能夠在「真」這個字上斟酌,告訴自己,一切存疑。
然後聽到「星」的時候,他徹底沉默。
原來他一直耿耿於懷,試圖弄清楚的紋身以及紋身的含義,可能僅僅是對方的名字嗎?
眉眼略帶上幾分自嘲,遲淵一時之間不太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