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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家中有人想念,無妨,先找個地方落腳。」聶照說出這話,他摸了摸心口,用牛皮縫製的小包,裡面放著姜月寫的文章,感到一陣心安,等他這次回去,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小瓦以及眾人慾言又止,都這個時候了哥,你還要炫耀一下你家裡那個可愛乖巧的妹妹,你怎麼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呢?我們這次行動若是做不成,被逮住了是要殺頭的!
為了避免暴露行蹤,幾人在一間廢棄的寺廟暫且歇息。
篝火點起,圍成一團,照映著他們的臉,明滅晦暗,大家都睡不著,心裡沒底。往高尚處說,他們這次是為了蒼南以及逐城所有的百姓;往私心裡說,這次事情做成了,雖不會對外宣揚,但回到軍中必然能擢升。
但這次不許開閘的是黃賢,他的權勢甚至比皇帝老兒還要大,他們真被捉住了,等著的就只有一死。
「這些該死的權貴。」有人低罵,都已經那麼有權有錢了,就不能想想天下百姓?就他們享福,天下百姓跟著吃苦。
小瓦把手裡的稻草扔進火堆,也有些憤懣:「什麼時候這些權貴死光了才好。」
聶照已經把懷裡的牛皮小包取出來了,在掌心裡摩挲,任由他們發洩心裡的火氣,他知道,就算舊的權貴死光了,也會有新的權貴誕生。權貴不是一群人,而是一類人,這類人站在上位久了,百姓疾苦便與他們無關了,因而傲慢輕視生命,這才是最令人痛恨的。
他家從他祖父那代,還是在泥地裡打滾的,提起百姓疾苦,他兄長常有不忍,感同身受,但如果爵位再維持幾代,聶照自己都不確定,聶家是否會變成令人憎惡的權貴之流。
川峽守將陸陸續續給劉方誌又寫了幾封信,這幾封信都到了聶照手中,信中雖未明言,但可見對朝廷舉措的不滿。
也是,加高堤壩,受苦的還是百姓和軍士。
他代劉將軍給對方回信,暗示炸毀堤壩一事,對方並未應允,不過倒是偷偷接濟了一些火藥,大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聶照帶著小瓦等人在蒼南一路打探訊息,發現不少官員對開閘之事態度模稜兩可,既不想得罪權貴,也怕真的生靈塗炭,地方有股勢力,也在籌集火藥,疏散下游,官員們象徵性地抓一抓,卻未完全傷及對方根基,勢力的領頭者被尊稱為公子引,無人知道他是什麼身份背景。
既然如此,他們便放開手腳,打著公子引的旗號活動,趁著夜色,在壩上新堆積的土牆處炸開了道口中。
渾濁的江水得到了一個宣洩,順著口子衝垮了整個加高的堤壩,水帶著駭人的巨浪向下奔流。
小瓦看著水,不由得恐懼,腳下一滑,險些栽下去,聶照一把抓住他,將他拉回去,趁著有人來之前,逃離此處。
原本以為躲開追查要耗費一番功夫,沒想到順利的不可思議。
「哥,我們要炸的堤壩有兩個,這樣只炸一個,到時候他們對另一個嚴防死守怎麼辦?」小瓦還是有些擔心,停下後氣喘吁吁地問。
「我們假借公子引的旗幟,他必然知道我們的活動,若是有心,此刻另外一處堤壩應該被他們的人炸毀了,我們能這麼順利地逃開追捕,也有他們的功勞。」聶照話音剛落,只聽到遠處傳來悶悶的爆炸聲。
另一處堤壩,果真炸了……
其餘幾人皆是一靜,不由得冷汗津津。
聶照此人,果然有被器重的本事,如此借勢,是他們沒想到的。
他們馬不停蹄,借著混亂出了蒼南,回到逐城。
另一邊幾個人甩開追捕而來的官兵,悄悄進了一家糧鋪。
「公子,他們已經走了。」
被稱為公子的年輕男子一身白衣,長身玉立,如此和煦從容,溫暖得如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