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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頌臣從一開始居高臨下地觀察著這個傻子,甚至故意撿起地上的石頭,朝河中人砸過去。
他看見穆於被他砸蒙了,捂著傷口狼狽地看著他,看起來很可憐。
而周頌臣依然不願任何人踏足這個領地,哪怕這個人是穆於,也不可以。
當他再次拾起石頭,朝穆於砸去時,蠢了這樣久的傻子,終於學會了躲開。
他看著穆於窩囊地從河裡退了出去,看見學聰明的穆於爬上了岸,轉過身,背對著他一步步地離開。
而這時,端坐在冰雪高椅上的周頌臣,終於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周頌臣屈尊降貴地開了口:「穆於。」
他的聲音被河流冷風卷在了半空中,送至那個人的耳邊,可是穆於沒有回頭。
周頌臣走到了河流邊,以往守護他的湍急河流變得危險而洶湧,同樣成為他的阻礙。
「穆於。」
他聲音大了些,然而空氣中只有冷風呼嘯,河的對岸,空空蕩蕩,再無一人。
那個夢讓周頌臣的心情變得很差。
夢境裡的穆於,正在緩慢抽身這條溺斃他的河流。
現實裡的穆於,也在冷淡地疏遠著。
一個好用趁手的「工具」,不應該給他的使用者帶來這樣多的負面情緒。
穆於沒什麼特別的,他只是短暫地激發了周頌臣的勝負欲而已。
說不定只要多睡幾次,他就能很快就能夠厭倦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周頌臣花費時間精力,終於哄得對方心甘情願地張開了雙腿。
其實他心裡清楚,只需對穆於說幾句甜言蜜語,就能輕而易舉地達成目的,根本無須這樣費勁。
穆於一直都很好哄,但周頌臣從未考慮過這樣做。
因為穆於仍然在界限的那一邊,那些飽含愛意的話語,是越界的,是絕對的禁忌。
那是周頌臣不可能,也不會說出口的話。
穆於醒過來時,感覺到和上次一樣的窒息感。
他的腰被死死抱著,周頌臣臉頰埋在他頸項處,眉心緊皺,瞧著有些不安,竟有種孩子氣的委屈感,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同上次一樣,穆於用一個枕頭代替了自己。
身上除了因為被抱得太久而出了點汗,感覺有點黏膩以外,沒有太多的不適。
昨晚周頌臣用了在便利店買的那兩盒套,身體是乾爽的,不用再像之前那樣,光是清理裡面的東西,都花了不少時間。
就是起床的時候,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四肢好像被上了一層鏽,活動起來很僵硬。
穆於咬牙忍著身體的酸意,離開了主臥。
因為體力消耗太多,洗澡的時候,他險些低血糖暈過去。
好不容易從浴室出來,穆於扶著腰走到廚房,拉開冰箱看有沒有什麼食物。
冰箱裡面有一塊蛋糕,用透明盒子裝著。
大概是周頌臣的生日蛋糕,只有吝嗇的一小塊,也不知道其餘的部分,是不是在生日轟趴上折騰完了。
除此以外,就只剩下咖啡和啤酒,一樣能吃的食物都沒有。
現在才叫外賣,需要等很長時間,穆於不確定自己的低血糖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實在抵不過低血糖所帶來的陣陣眩暈感,他還是取出蛋糕,一分為二,吃了半塊。
糖分能讓人感覺到快樂,刺激大腦分泌多巴胺。
這令穆於晨起時還有些灰暗的心情,逐漸變得明亮。
身體各處傳來的痠痛感,也在糖分的安撫下,好受了許多。
他依然想著昨夜那個「回答」,周頌臣用吻敷衍了他,某種意義上,已經是對方給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