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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天養兩隻手在被子底下悄悄握緊,用指甲摳住指尖,讓尖銳刺痛剋制胸腔滯悶:「uncle,你把計劃告訴我好不好?」
蔣戎完全不接他話頭,自顧自繼續交代:「等你身體好點,這段時間可以多去幾次警局。跟他們聊天,表示你很在意在這件事,你現在是爐港商界舉足輕重的會長,半個官身,你不必說太多……他們也會有壓力。」
「好,但是你能不能……」紀天養還想爭取些許知情權。
蔣戎轉身去洗手檯沖熄菸蒂,回床邊落坐攬住紀天養肩膀,十分親暱的把腦袋偎在紀天養頸窩:「能,很快你什麼都會知道。」
「很快」是個模糊概念,幾分鐘、幾天,甚至幾個月幾年被一生長短襯託也可以叫做「很快」。
比如很快蔣志行夫婦也來到醫院探望紀天養,如同親生般對紀天養關懷倍至。
很快紀天養出院,每日仍跟蔣戎同進同出,上班會客談生意。
很快紀天養又去警局,約王寬飲茶,找盧湛翻檔案,表達自己關切態度。
很快,紀天養發現綁匪情婦盧盼巧和自己生母鄧麗花竟然真的是同一人……
晚上六七點鐘時城市裡到處都在堵車,紀天養的汽車一路蠕行來到盧盼巧生前曾經開設夜總會那條街。
老舊街區一眼望過去都是十幾年往上的舊民居,但頭頂好多霓虹彩燈招牌,按摩足療採耳,洗浴菸酒棋牌,宵夜旅館壽衣店,不到一公里的細窄街道幾乎承載生老病死所需的各種享受。
街邊有三兩聚堆吸菸閒談的男女,穿緊身皮裙或皮褲招攬生意。
本週內紀天養已經第三次來尋人,他輕車熟路找車位泊車,戴一張口罩遮掩面孔,拿手機按開螢幕調出盧盼巧生前照片,專門找年長站街女搭訕,問對方認不認識他手機上的女人。
最終在一家24小時便利店門口遇到一位年紀四十幾歲臉色蠟黃衣著邋遢的素麵女人,對方看看照片,再抬頭看看衣著光鮮眉清目朗的高大青年:「你誰啊?你找她幹什麼?」
紀天養語氣誠懇:「我是她兒子,但我沒見過她,你認識她嗎?」
「花姐嘍!死好多年咯。」女人揪起眉頭:「你真是她兒子?」
紀天養頹然籲氣,心裡泛起滔天苦澀,嘴上含糊其辭:「應該是吧……其實我沒見過她。」
素麵女人咳嗽一聲,揚手招呼街邊另一名臉塗濃妝的中年女人:「阿蘭你來看下,花姐兒子找來了喔!」
叫阿蘭的女人指尖夾煙,扭擺腰肢緩緩走過來:「花姐兒子?哪個花姐啊?」
「阿巧嘍!」素麵女人往前抻著脖子,活脫脫像只脾氣很大的老鵝。
阿蘭哦一聲,抽著煙打量紀天養:「你就是花姐跟有錢男人生的仔哇?」
紀天養搖頭否認:「我爸只是一名司機。」
「什麼司機……」阿蘭抽菸嗤笑:「司機的兒子會穿成這樣?」
紀天養暗自嘆氣,眼前情形已經令他確信查盼巧與鄧麗花是同一人,內心失望之餘訕然打聽:「她有兩個名字?」
素麵女:「誰下海會用真名?阿巧是本名,阿花是藝名。她喜歡鄧麗君,所以給自己起名叫鄧麗花。」
紀天養點點頭,明知故問面前二人:「那你們知不知道她現在哪裡啊?我想見見她。」
素麵女跟阿蘭對視一眼,抿唇不語。紀天養連忙掏出皮夾,拿一疊鈔票塞給對方。
阿蘭:「死咗了,有七八年……快十年了喔,跟男朋友吵架被打死。政府收的屍,你可以去公共墓地找找看。」
紀天養眼裡蘊出淚意,心裡感受很複雜,但絕非只為母親傷心。
素麵女反問他:「你爸真是司機?什麼司機會那麼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