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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
大過年的,醫院裡安靜的稍微有些詭異,兩人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
這椅子有些涼,讓安舟渾身都發冷,江筏看了眼安舟,低下了腦袋,嘴唇緊繃著。
空氣越來越凝固,四周似乎像是陷進了沼澤裡,想要動,想要掙扎,但那種粘膩擠壓的感覺使人恐懼,感覺稍微動一下就會越陷越深,只能傻傻的等著,等著被淹沒。
過了很長時間,安舟忽然俯下身子,用手捂住了眼睛。看上去就像累了。
但江筏清楚的看見那指縫間流出的淚,他忽然一陣心疼。
心疼什麼呢?他說不清楚。總覺得這個世界荒誕殘忍,像是不給人留活路一樣。
江筏沒出聲,他知道安舟是比誰都堅強的,知識需要時間接受,所以他也默默地痛苦著,旁邊的人越是安靜地哭泣他心中的那些酸就越來越多,可只能無助地望著地面的瓷磚,想著以後的路要如何走。
安舟並沒有哭很長時間,江筏甚至覺得他只是把眼淚抹掉了而已。
安舟深深吐出一口氣,「這事兒先別告訴咱媽。」
江筏點點頭,「但她多少肯定能猜出來。」
胃癌晚期,是一定要住院的了,既然要住院那肯定就瞞不住安以晴。
安舟又沉默很久才開口:「我這段時間也攢了些錢,咱媽之前也有些積蓄,我想……」
「治。」江筏說道:「肯定要治。」
「嗯。」安舟微微點了點頭,「你不要操心這些事,你上高中上大學的錢我會留出來。」
「那些不重要。」
「重要。」安舟眉頭緊鎖,望著江筏,眼睛還有哭過的痕跡,紅紅的,顯得可憐,但神情卻那麼堅定,「不僅僅是對你,對我也很重要。」
江筏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點點頭,沒在這時候跟安舟爭執,他想到自己還有禮物沒送,從口袋裡拿出一根平安繩,抓著安舟的手給他戴上了,「今年是你的本命年,戴著個保平安。」
安舟看著手腕上的紅繩,勉強提起笑,「這你自己編的吧?」
「嗯,不許嫌棄。」
安舟摸索著那紅繩,「不嫌棄。」
安以晴知道自己要住院,並且看見自己兩個兒子這副樣子的時候就大概猜到了。她沒表現出什麼,甚至依舊露著平時那副溫柔的笑,告訴自己兩個兒子注意身體,一切都是命。
外面鞭炮聲不斷,煙火的五彩斑斕透過窗戶對映出來,照在書桌密密麻麻的草稿紙上,那上面全是安舟列出來的費用和能賺的錢,零零總總加起來,根本不夠安以晴的醫藥費。
安舟咬著食指,眉頭緊鎖,死死地看著那些數字。
江筏洗漱後進了房間,坐在旁邊拿起帳單想要看一眼,卻一下子被安舟抽走揉成團扔進垃圾桶,催促道:「快睡覺吧,挺晚了。」
江筏靜了靜,很久才說道:「哥,今天除夕,要守歲。」
「……對。」安舟苦笑道:「除夕……那我們包餃子吧,過會兒給咱媽送去。」
「好。」江筏按住安舟,「你先休息會兒,我去和麵剁餡,包的時候再叫你。」
安舟點點頭。
等安舟出房間的時候江筏已經把餃子下鍋了,他看向廚房中那個背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著小子開始長大,明明剛來的時候還不像現在這樣。以後呢?若安以晴不在了,他能給江筏什麼……
安舟抿了抿唇,開口叫道:「怎麼不叫我一起。」
江筏回頭笑了笑,「三個人吃的餃子也不多,我一會兒就弄完了。」
安舟:「嗯。」
安舟性子雖然穩重,但很少有這樣沉默寡言的時候,他這副樣子讓江筏看得愈加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