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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母斑白的鬢邊發垂下,沒心思捋上去,眼裡只有被推出告別廳,送去等候區的兒子。
季徹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包紙巾遞給黃母。
黃母愣了愣,想到自己剛才還想打人家,突然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她用紙巾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又攥在了手裡,仰頭重新理了理心緒,續說:「小凱的成績一直不好,我們也沒有過多指責。直到後來才發現,他經常逃課出去玩,整天泡在網咖、酒吧、舞廳裡。那時我想發火的,可只要想到小凱會變成這樣子,都是我害的,就什麼重話都說不出來了。」
「關於黃凱的……病,您都瞭解多少?」為了不擾亂證詞,季徹當前只做詢問。
黃母后槽牙重重咬了咬,「你是想問他的髒病,對吧?」
見警察點頭,她無奈地嘆息道:「因為他的精神病,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帶他去做體檢,七年前的四月十五號我記得很清楚,就是那天我才知道他的身體出了問題。那是我這麼多年第一次罵小凱,我質問他這病是怎麼來的,他卻什麼都不肯說。」
她說著,手心攥緊了紙巾,「我偷偷跟著他,終於知道他天天泡吧的時候,跟人學壞了,背著我們染上了毒|癮,艾|滋病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沾到的。我逼他戒掉,可他哭著和我說,他精神混亂的時候真的太難受了,又不能天天打安定,只有吸那些東西他才能安穩下來。」
黃母痛哭流涕,滿眼的懊悔與自責:「我和他爸真的想攔住的,可他髒病一發作身上就會疼,躁鬱症也會跟著嚴重,我們找了很多醫生都看不好……我只是……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太痛苦……」
「可你們這也是在害他。」談及毒|品,陸銷的表情嚴肅。
任何理由都不是放任他人吸|毒的藉口,即使是親情也不例外。而且除此之外,黃家父母對孩子的極度溺愛,也間接導致黃凱誤入歧途。
黃母心如死灰地無力靠牆,仰望著沒有任何顏色的天花板,卻感到眼前無比黑暗,「是啊,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害了他。」
因為一個錯誤,他們拼命想要彌補,可到頭來發現,他們不僅沒有堵上這個窟窿,還越扯越大,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無力迴天了。
陸銷詢問:「你們是什麼時候,在哪裡發現了黃凱的屍體?」
黃母仰著的頭漸漸壓低,回想了想,回答道:「上週五很晚的時候,我和他爸都躺下睡著了,突然聽到門口有響聲,我就起床檢視,發現小凱醉醺醺地回家,把他扶上了床,看他已經睡著,我就沒管他了。」
她面容痛苦地皺眉,「結果第二天起床一看,發現他嘴巴里全是泡沫,手邊放著針管。我當時嚇得魂都沒了,趕緊把他爸叫來,那個時候他已經沒呼吸了。」
陸銷提醒黃家父母之後警方會前往他們家中勘察,不要再進入黃凱的房間,而後協助趕來的法醫科警員幫忙把黃凱的遺體抬上車。
季徹的身上還有傷,便沒有參與這件事,緩步走到了黃家父母面前,「兩位跟我們走吧,一起回警局做份筆錄。」
黃父給每一位來幫忙的親戚發了煙,回過頭見緊抱著兒子的遺像發愣的妻子,長嘆了一聲,在警察的指引下上了車。
火葬場位於郊區,回到警隊需要開將近半個小時的車,負責開車的陸銷下車時,眼睛酸乏到發紅。
季徹掛心地窺察著陸銷,昨晚陸銷說是守前夜,其實一直沒有叫醒他,他們大清早跟著送葬的隊伍去郊區,陸銷中途只眯了不到兩個小時。
在他印象裡,陸銷一直是這樣的人,平日裡直率隨和,好像什麼都能接受,處理任何事都得心應手。可只要站在陸銷的角度再看,就能發現他其實活得很累,所有心思都分給了工作和其他人,他在乎的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