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小陸真是純良,這麼純良的下屬,請給他來一打!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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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夢到了他爹、他哥以及許許多多的容家人被砍頭的場面,他們沉默著沒有喊一聲冤,大刀落下,他們的人頭跟著滾在地上,眼睛依舊是睜開的,眼神也依然平靜。
忽然一陣大風颳來,把這些人頭一個個刮到了西北去,西北人間地獄,胡虜子衝破了關門,衝向了城裡,他們肆意地燒殺搶奪,姦淫虐玩,無數的平民倒在血泊裡,廢墟里。
容家的人頭看著這一幕,眼眸的平靜不復存在,被深沉的痛苦代替,痛苦到流下了兩行赤紅的血淚,同時喉嚨裡不斷地嘶吼著不要不要。每嘶吼一聲,他們的人頭就會碎掉一點,但他們沒有一個人停止,喉嚨嘶啞了,只能發出氣音了也在繼續,直至最後整個人頭徹底化成了一捧沙,風一吹,和西北漫天的風沙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然後陸北醒了過來,人一醒,夢境就會碎掉,會遺忘,他也想要遺忘,但他遺忘不掉,那一個個流著血淚的人頭似乎畫在了他的腦袋裡,每行血淚的軌跡都清清楚楚,血的溫度也能感覺得到,好似在提醒他讓他代他們去拯救西北一樣。
陸北不懂,為什麼要這麼執著,百姓真的有這麼重要嗎?重要到即使死了,也放心不下,重要到身體和靈魂一齊灰飛煙滅了,血淚依然流不盡。
他沒有拯救的心,他只感覺到恨意,無窮無盡的恨意,對上面的那位,也對西北的百姓,對天下的百姓。如果不是因為掛念西北的百姓,天下的百姓,容家人可以不死的,可以不剩下他一個人的。
想殺光所有人,他心裡響起了這麼一道聲音,一直一直重複著,排山倒海的殺氣爭先恐空地從身體各個毛孔鑽出來,裹挾著他的感官,他眼前只剩下血,紅色的血,黑色的血,冰冷的血。
直至門口響起了腳步聲,直至趙珍珠站在了門外,問他怎麼了,這道聲音終於消停,他的世界除了血腥外,終於多了一點光,一點溫暖的光,一點剛好能看清趙珍珠的臉以及她一臉關切表情的光。
陸北很想笑一下,也確實笑了,他道:“姐姐,我做噩夢了。”
他看不到自己的笑,不知道有多麼的滲人,像是那種喪失了笑容能力,卻硬生生把肌肉一點一點拉扯開的模樣,趙小六一隻狗最是敏感,嚇得躲到了趙珍珠背後。
趙珍珠嗯了一聲,“你先讓一下。”
她走進屋裡,把油燈放下,一屁股坐在床上,然後拍拍旁邊的位置,對陸北道:“你過來。”
陸北不明所以地走過去,坐下去,屁股都沒坐紮實,他的臉頰就被趙珍珠捏住了。
趙珍珠一邊捏一邊往兩邊用力拉扯,扯得再看不到半點笑意了,她才施施然放開,“下次笑不出來時不要硬笑。”
不止趙小六被嚇到,她也被嚇得心肝亂顫的好嗎?大晚上的,一尊魔神在笑,誰也頂不住。
陸北眼中的光再次擴大,血腥慢慢散去,退縮到了世界的邊邊角角,他感覺到了痛意,忍不住揉了一把臉頰肉,聲音微微含糊:“姐姐,暴力不可使。”
得多大力,才能讓他的吐字都模糊起來。
趙珍珠理直氣壯道:“暴力好用時自然要用暴力。”
這不,一下子就恢復正常了。
“擁抱比暴力更好用。”給他一個擁抱,陸北想他現在不但能恢復正常,還能笑開花來。
趙珍珠呵呵,成天親親抱抱嗅嗅,膩歪死了。再有,一個古人,一個大好少年,就不能內斂點,含蓄點,純情點,健康點嗎?
她正經臉問:“你做什麼噩夢了?”把自己弄成那副鬼樣子,也幸好雙胞胎沒看到,看到肯定也要做噩夢了。
“夢到我爹他們了。”陸北簡短地回了一句,臉色忽然也沉靜下來:“西北很可能淪陷了。”
他不是第一次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