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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護士進到病房清理了手腕上的血汙,重新連上了心電測試儀。
心率過高,器械很快就發出了嘀嘀嘀的警報聲。
「現在人感覺怎樣?頭暈嗎?」看著心電圖,章醫生原本溫和的神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若秋搖搖頭。
「剛才為什麼要離開病房?」
「我在找人。」
「找誰?」
視線掃過站在一旁的於鷹,一些異樣的情愫在心間流淌,若秋收回視線,囫圇地回答道:「就……找人……」
「你能想起自己在找誰嗎?」章醫生繼續問道。
若秋握緊了湯勺,想要取家常豆腐,好不容易舀起一勺,豆腐卻從勺子滑落。
心率還在往上飆升,器械的警報聲變得更為急促。
「我想不起來了。」他再次搖頭。
章醫生的詢問停頓了片刻,和站在一旁的於鷹交換了一下眼神,在病房明亮的燈光下,於鷹的臉色異常蒼白。
「先吃飯吧,再觀察觀察。」章醫生收起筆,合上記錄冊,「於先生,你跟我來一趟。」
病房門關上了,於鷹和章醫生的交談聲被隔絕,若秋看了眼窗外,看天色大約是傍晚,他想從床頭找手機看時間,床頭什麼都沒有,他記得之前自己暈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到現在至少已經過了一天了。
吃完飯後於鷹回來了,他的神情複雜,身後還跟了一位護士,若秋認出是之前拿著針筒的那個護士,下意識地又想從床上跳下,一隻腿才剛伸下床,於鷹就快步上前將他抱住。
和之前的擁抱不同,這次於鷹的擁抱是剋制的,甚至帶了點陌生,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若秋想掙脫,卻掙脫不了。
「你看,我就說他還想逃吧。」邊上護士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抓起了他的一隻手臂。
他求救似的看向於鷹,拼命搖頭,而於鷹只是把他按在懷裡,他開始尖叫,發出連自己都覺得驚悚的尖銳聲音。
「睡一覺就沒事了啊,別怕。」護士一邊安慰著,一邊推針,甚至連痛感都沒傳遞到,眼前的世界又遁入了黑暗。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月光把整個病房照亮了一半,身邊沒有了電子器械的聲響,點滴和心電圖都已經撤掉,於鷹不在病床邊,周圍很安靜,若秋在床上躺了會兒,望著雪白的牆壁,那股莫名的心慌又湧了上來,他在床上翻了個身,正想跳床,忽然瞥見於鷹正站在窗前。聽到聲響,於鷹警覺地回過了頭。
想起扎針的護士,若秋趕忙又躺回床上,把被子拉到頭上。
「你想下床就下床。」於鷹的聲音傳來。
若秋探出頭,懷疑地看向窗邊的人,他現在對於鷹很不信任,他甚至覺得下一秒於鷹就要喊護士再給自己扎一針。
就這麼莫名地僵持了一會兒,於鷹沒有什麼動作,若秋逐漸放下警惕,跳下床走到窗邊。
窗檻很小,他只能跟於鷹挨在一起,感受到於鷹手臂傳遞的溫熱體溫,心慌的感覺逐漸壓制下來,若秋暗自舒了口氣。
視窗布滿了防盜窗一樣的柵欄,把本就逼仄的景緻切割成了九宮格,順著於鷹的視線望向窗外,樓下是一個不大的院子,草坪看著野生,在這個季節已經青黃不接了。
若秋在窗臺趴了下來,把手臂搭到窗檻上,伸出鐵柵欄,夜晚的涼風吹拂過,倒是把在空調間的燥熱減了不少。院子的牆很高,幾株本就高大的樹木只能從牆頭冒個頭,一串串淺橘色燈籠狀的果子熱鬧地綴在枝頭,順著牆壁垂了下來。
「那是什麼樹?」
「欒樹。」
「果子挺好看。」
「嗯。」
一來一去的對話很快就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