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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舟從來都那麼敞敞亮亮向他展示著所有。
如今這道門陡然關閉不說,還拔地而起一堵高牆。對於他,自己似乎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模糊印象。
他要回家做什麼;
見什麼人;
辦什麼事;
統統是謎團。
原來忽視並非一朝一夕。
無關姚安予。
亦無關姜月明。
也許所謂的「處理些事」,只是暫時分開一陣子的體面藉口。
至於這個「幾天」有多長,決定權並不在自己手裡。
但或許……
對宋知舟來說,這不算壞事。他終究是宋家這一輩唯一的子嗣,倒也沒必要吊死在自己這棵歪脖樹上。
「那……」
本想說些灑脫的話,卻怎麼也開不了口,「早去早回。」
「嗯。」拋下勉強算是允諾的話,宋知舟起身,「不早了,休息吧。」
袁冉站在唯一的光源裡,望著那道堅定的、愈發遠的、不曾回望的身影。
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啊,是了。
他不曾忘記過。
關於那次體育館的失約,他有一個從未告訴宋知舟的小秘密。
如果失約頂多是讓人失望,那同天那個惡作劇便是一場災難。
可那場災難和宋知舟經歷的厄運相比,卻又成了上不得檯面的小打小鬧。
舊事重提,反而顯得小題大做。
那天,在體育館。
日暮西沉的檔口,沒有等到宋知舟的袁冉被人從身後推進了器材室。
陳舊的鐵門比想像中更加堅固,在拼盡全力的拉扯裡也紋絲不動。
門縫外隱隱約約透進肆意嬉笑。
外面有人,不止一個。
是誰?
孟家那幾個?
惡作劇的路人甲?
還是……宋知舟……?
本該破口大罵,但代表著宋知舟的那個選項讓他無法開口。
「是誰。」他幾乎是依靠在門框上,發緊的喉頭擠出喑啞質問,「是誰…」
「哈哈哈哈哈——」
門外爆發出一陣如雷爆笑,之後便是雜亂無章的四下奔逃。
「不不不不不!」
袁冉驚慌失措回身,從頭頂小窗看見就快完全昏暗下去的昏黃天空,終於無法抑制大叫出聲,「回來,放我出去!回來!給我回來!」
無人應答。
順著門扉無力靠坐在地,塑膠地面經年累月的汙漬將衣褲染成骯髒色彩,但他無心顧及。
牆角,不辨五官的教學人偶站在逆光裡,佝僂又殘破,倒是顯出了種相得益彰的悽慘。
他將自己縮排成排的鐵櫃夾縫,靜靜等待黑夜降臨,咬緊牙關,閉上眼,不去想自己在哪裡。
心理暗示似乎湊效了。
在黑暗完全籠罩封閉空間的剎那,他開始相信,這只是一次普通的靜閉,明天一早保育員老師就會放自己出去。
「不要怕,不要怕,天亮就好了。」
他抱著腦袋,向縫隙深處縮了又縮,直到退無可退。
滴噠噠——
夜空開始下雨,雨季特有的泥腥味從窗外不斷湧進來。
他彷彿真的回到了孤兒院,鼻腔充斥著熟悉而令人作嘔的黴味。
轟隆隆——
驚雷四起。
身軀因駭人巨響而止不住顫抖,防線正一點點被擊碎。
「我不敢了……老師……嗚嗚嗚我以後會乖。」
求饒聲彌散在濕黏的水汽中。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