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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藤顯然沒有這種困難。他聽說慄野正在學中文,便跑來用字正腔圓的中文與慄野搭話。讓慄野這種半吊子聽得非常痛苦,十分鐘後才勉強明白了謝藤的真正意圖。
謝藤嘴巴上說是為了鍛鍊自己的中文會話能力,其實是藉機嘲笑慄野低劣的語言天賦。
慄野對語言的確沒什麼天賦,尤其跟謝藤這種出身自「小聯合國」的人相比,也就懶得跟謝藤生氣,全當遇到一個免費的中國外教——畢竟他長得的確太不西方了。慄野用錯漏百出的中文跟謝藤閒聊,不懂的地方就中英文混雜著追問,有時候還會蹦出一兩句生澀的日語,讓整個聊天過程充滿中國聖誕節——春節似的喜慶。謝藤大概從交談中找到了更多可以嘲笑慄野的地方,長期捧腹不止,十句話裡必然有一句在說:「慄野,你真是太好笑了。」
慄野心情好的時候會回敬謝藤一拳頭,心情不好的時候直接無視,全當他是在誇獎自己頗具幽默感。
「慄野」是他母親婚前的舊姓,因為他也長得十分「不美國」,除了身高之外都像日本產,這就成了他在紈絝圈中的通稱。
於是乎,這兩個名字都不算「本名」的傢伙,就成了紈絝圈一道亮麗的風景,甚至一度被其他的朋友懷疑他們有超出友誼之外的情感,被謝藤以字正腔圓的中文當面澄清道:「我去年買了塊表。」
慄野聽完捧腹大笑,跟著一起用中文罵。
那些「朋友」輾轉透過其他懂中文的朋友口中得知意思,氣得面紅耳赤,卻不能拿謝藤怎麼樣,畢竟他在紈絝圈中是身價最高的那一個。慄野既然是他朋友,自然跟著成了不能招惹的人。
流言蜚語擋不住純潔的友誼,謝藤說什麼也要引慄野為摯友,三天兩頭就跑來跟他一起鬼混。更古怪的是,紈絝圈「塑膠萬年青」一樣的友情竟然沒在他們倆身上體現,哪怕他們曾經看中過同一個美貌的小模特或剛出道的小演員,都會謙讓彼此,並且會堅定地拒絕干涉對方私生活到「三人行」的地步,鬼混也相當講究原則。幾年相處下來,他們兩個竟然從未認真爭執過什麼,也就不約而同的維持起了這段還算不錯的友情。
他們都過著及時行樂的人生,在旁人看來渾渾噩噩,在自己看來也了無生趣。
慄野閒極無聊的時候,拼命思考自己出現在頭條新聞的「唯二」可能:公司破產,負債高達數百億,即日起拍賣旗下不動產業;繼承人二世祖投資失敗,被父母逐出家門,爬上摩天樓頂層……
「卻在消防員的耐心勸說下,放棄了跳樓自殺的打算。」謝藤不以為然地接道。
慄野怒瞪著他,警告道:「我也是有尊嚴的人!」
謝藤更不以為然:「醒一醒。你絕對沒有可能自殺。」
「怎麼沒有?」慄野說:「誰都想過自殺,更何況還有第一種可能……」
「可是你全家老小的所有身家湊在一起,最多不過十億。」謝藤笑得更過分了,「第一條更沒有可能。」
慄野啞然數秒,最終只得單手疊在自己胸口,張大嘴腦袋後仰,表情痛苦,宛如被謝藤一槍崩了心臟。謝藤似乎還嫌他傷得不夠透徹,面噁心狠,揮刀而就,一切兩半,道:「你這種人,肯定要金屋藏遍全球嬌,中年後冒出一堆私生子女,老年又有一堆私生孫子孫女,爭奪你那微薄的家產到白熱化,這才能登上頭條新聞八卦版。你臨死前滿足的看一眼新聞,再拉著一眾孫子孫女們的手,久久不忍辭世,涕淚橫流的壽終正寢。」
他用字正腔圓的中文說:「中國有這樣一則諺語——老而不死是為賊。」
「什麼什麼賊?」慄野盯著謝藤,滿腦疑問,無法繼續與他閒聊,因為他根本聽不懂那麼複雜的中文諺語。謝藤十分滿意的轉移了話題,氣得慄野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