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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過地抱住她,想安慰她,於是我知道不能再繼續逃避,是時間醒過來。當我睜開眼,天邊亮起一道白光,初升的朝陽將黑夜驅散,將南希濕淋淋的面龐照耀得金燦燦的,幾近透明。我被她抱在懷裡,坐在一片河畔的草地上。在我們身邊,是亙古不變、流淌著的易北河,河水如她的眼淚一般粼粼閃光。在我們面前,是四伏的雜草,草尖上沾滿了我們的鮮血,似血紅的鑽石。
當她低下頭時,她贈予我一道母親般的笑容。
我抬起手,擦去了她臉上的眼淚。
我知道,她是我的母親,她再次給予了我新生。
第38章 插pter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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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某位線人趕來,將我和南希安置在了一處鄉間診所裡,我很快就又陷入昏迷,迷迷糊糊中似乎經歷了一場簡陋的手術。醒來後,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找薩連科。
&ldo;我必須回去,他弄丟了我,他會發瘋的。&rdo;我艱難地撐起身體,南希扶住了我,我瞥見她胳膊上纏繞的紗布,嘴唇不禁顫抖了幾下。
&ldo;南希……&rdo;
&ldo;這是小事。&rdo;她搖頭,側身隱藏她的傷,&ldo;你傷得太重,阿爾。&rdo;
&ldo;到底……&rdo;
&ldo;不,不要問,至少現在。&rdo;她垂下眼睫,眼瞼處是倦意醞釀出的兩片雨前的烏青。
於是我不問,出於體諒,也出於我對薩連科的記掛,我要求離開。可南希說我傷得太重,經不起折騰。也許吧,但留下薩連科那麼無助,我做不到。這個人會哭,我聽不得他哭。
我不顧阻攔,央求診所的醫生開車送我回我和薩連科分開的那個地方,車內我綁著繃帶,一手舉著輸液的吊瓶,冷汗直冒,咬牙忍著撕心裂肺的痛,善良的年輕醫生不時關切我的情況,憂心忡忡地詢問。我告訴他我沒事,去不了那個地方,見不了要見的人才會有事。那樣絕望的聲音,不僅會要了他的命,也會要了我的命。
九月的烈日下,我看見了癱坐著的那個人,明晃晃的馬路上,他拒絕好心人給他遞上的一杯水,失魂落魄地靠在吉普車的前輪胎上。我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凌亂的金髮,發青的胡茬,淚跡縱橫的面龐,無神的雙眼怔怔看著地面,他彷彿化為一座雕塑,失去了所有生氣。這雕塑身上滿是裂罅,由內而外地破碎。他在被悲傷侵蝕,被絕望風化。他在消失。
我的心感到一陣強烈的鈍痛。
下了車,我謝別了醫生,舉著輸液瓶,佝僂著身子、顫顫巍巍地向他走去。
&ldo;羅曼……&rdo;我喚他,他在片刻後,緩緩抬起疲憊無力的雙眼,以為看到了幻覺。
他攀著吉普車站起身,佇立在原地,呆呆傻傻地注視我,沒有任何表情。那裂罅仍在擴大,他還在崩塌。他以為站在他面前的是彌留之際的幻象……不,薩連科,你好好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
我朝他擠出笑容,他在這大熱天裡打了個冷噤,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他朝我走來,難以置信地搖著頭,張開雙臂擁我入懷。
&ldo;不貼心,都不給我舉輸液瓶,我的手好累。&rdo;我打趣他,他拼命忍住啜泣,為我舉起了輸液瓶。
&ldo;怎麼?以為我死了?&rdo;我緩緩地倚靠在吉普車上,這個人簡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說他涕泗橫流都不為過。可大概這世界上最珍貴的就是失而復得,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