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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還休息得成,他抓起外套火急火燎和同事一道趕往現場。
後來二十年工作中,縱然他見到過無數比那場命案更殘忍、血腥的例子,但他就是無法忘記,那座農家院子裡,安靜地坐在屍體旁邊、衣服上沾滿了鮮血的那個小姑娘。
案子很清晰,很快結案,小姑娘也被送往唯一的親人外婆那裡,跟著外婆一起在敬老院生活。
之後三年多時間,他只要休息,都會抽空去敬老院看望小姑娘,給她買衣服、買玩具、買故事書,告訴她要好好學習,乖乖聽話,長大了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再後來,他從片區派出所調去禁毒大隊,也結婚成了家,要照顧自己的家庭,加上工作量愈加繁重,他去敬老院的次數越來越少,漸漸地,也就沒再去過。
他是在08年的時候,才知道佑安鎮敬老院在兩年前的一場大火中被燒光了,小姑娘的外婆,也在那場大火中喪生。
他輾轉託關係打聽小姑娘的訊息,知道她考上了大學,在外省念書,心裡才終於得到一絲安慰。
他很想再聯絡聯絡這位小姑娘,就是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自己,加上那幾年一直在協助邊境緝毒警追查一個跨境販毒案,實在無暇顧及,這件事又擱置下來。
再然後,許多事情不受控制地接踵而至,他也就真的,把這件事完全忘在了腦後。
昨天沙依跟他說起這個名字,他反應了好半天,記憶中那個小小的身影,才又重新浮現眼前。
他當即查了雅裡鄉衛生院,查了陳逸,一切得到證實。
聽著吉爺的話,薛山手心越攥越緊,心裡像是繃著一根弦,吉爺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撥在那根弦上,令他心緒全亂。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陳逸淡淡笑著的容貌,想起她輕描淡寫告訴自己父母外婆過世時的坦然,想起她在那場洪水裡,說自己是一個好父親。
她的家被毒品毀了,被一個吸毒的父親毀了,而她卻義無反顧選擇了一個這樣的自己。
薛山掛掉電話,停在原地良久。
天氣預報說夜裡有小雨,結果不到七點,突然兩聲響雷,來了一場陣雨。
這場及時雨緩解了酷暑的燥熱,也令人心情漸漸平和。
陳逸下班時,外面雨勢已經小了很多,一陣風吹來,綿密的雨幕被風吹得如煙亦如霧。
她雙手遮在頭頂,往宿舍小跑過去。
但沒跑一段路,心下似有感應般,她慢慢停下腳步,回頭。
馬路對面,那家已經關門的小賣店屋簷下,停了一輛黑色摩托。
四周光線很暗,看不太清有沒有人,陳逸朝著雨幕中的那輛摩托走過去。
然後她看見了站在樹下的人影,一身黑衣黑褲,隱在這個雨夜裡。
「薛山?」她輕聲喊。
男人緩緩轉身,黑暗裡,兩道澄澈的視線驟然相遇。
陳逸走到他面前,漸漸看清他的容貌。
他在這兒站了多久?下雨了怎麼不打傘?衣服和頭髮都淋濕了,他到底在幹嘛?
「你在等我嗎?」陳逸問。
她想去牽他的手,卻忽然發現,他垂在身側的手上,夾了一支煙。煙快燃盡,細細的青煙緩緩向上浮動。
「你在等我嗎?」她再一次明明白白問出口,「來多久了?」
薛山靜靜垂眸看著眼前的人,明明有太多話想說,卻一個字都無法開口。
陳逸牽住他另外一隻手,冰涼的觸感讓人心疼。
他什麼都不說,那她就不問了,就這樣,靜靜地待在一起就好,什麼都不問了,這樣就好。
男人緩緩伸手,把她擁盡懷裡,呢喃著喊她:「陳逸」
靠在他寬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