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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心疼又生氣她和陳羨這兩人真是什麼都不說, 都憋在心裡,拿起餐巾紙蓋住岑以眠的眼睛:「別笑了, 笑得比哭還難看。」
去年清明節,岑以眠按照慣例回去掃墓,卻意外得知了一件事,同時也徹底將她和陳羨之間那層虛假的婚姻關係給撕裂。
每年岑以眠都會在清明節當天去給父親掃墓順便再去療養院和奶奶說說話, 但是這回由於工作上時間有衝突, 只能提前回去。
回來後岑以眠先去了她和陳羨的家, 平時兩人都不在家住, 時間久了傢俱表面都積了一層灰, 既然陳羨把房子交給了她, 那怎麼也得負起責任來。
進了家後, 玄關櫃子上多了一個男款雙肩包,地面上也一塵不染。
陳羨居然一聲不響地回來了。
他們已經近十個月沒見過面了, 就連過年陳羨也沒回來,替需要回家陪老婆孩子的同事值班在站裡過的年, 岑以眠也一樣忙,跟著孔導在劇組忙到除夕夜前一天才收工,之後陪奶奶在療養院過了年又急匆匆去了西北邊陲拍攝趕著交圖。
是想過要不要給陳羨個驚喜去引航站陪他過年,但是岑以眠又不太敢,怕那不是驚喜是驚嚇,於是這個想法也只在腦海里存在了一秒就打散了。
【岑以眠:你回家了?】
【岑以眠:我在家裡看到了你的包。】
【岑以眠: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
她又快速刪掉這段字,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回復,只能作罷將手機丟回口袋。
既然家裡都被陳羨收拾好了,岑以眠從玄關處退出來關上門直奔墓園去。
路過花店買了束花,又買了爸爸生前最愛吃的醬牛肉,可能因為不是清明節當天的緣故,岑以眠心裡也輕鬆了許多,步伐輕盈進入墓園上了臺階。
在距離兩百米的時候,爸爸墓碑前盤腿而坐的那個身影很好辨認,岑以眠喉嚨突然收緊泛著酸,一雙目光盯著那個後腦勺再也不敢往前去,不安的慌張感充斥在胸腔。
岑以眠從沒告訴過陳羨自己父親的墓碑安置在哪裡,就像她也從不知陳羨的父母安葬在何處,他們本身就是假結婚,所以沒有聊過這事。
又緩了兩分鐘,岑以眠踮著腳逐漸靠近然後躲在石柱後面,既不會被陳羨發現她,又能清晰聽到陳羨在說什麼。
「老師,我對不住您。」陳羨苦笑兩聲,「沒經過您同意把以眠給拐回家了,她原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擁有一段完美的愛情,她要是想結婚我就給她置備嫁妝讓她風風光光出嫁,她要是不想結婚我就替您養她一輩子讓她一直當個小女孩高枕無憂。」
陳羨對著岑以眠從來沒有這麼多的話,以至於岑以眠以為他就是話少的人,沒想到他對著岑以眠父親的墓碑倒是說起來停不住,岑以眠抱著花和醬牛肉又原路返回,腦袋脹疼的隨時都要裂開了。
陳羨居然是她爸的學生,看樣子兩個人在學校時關係非常的好。
岑以眠將花和醬牛肉交給看守墓園的大爺,讓他傍晚替自己擺上。
「來都來了你自己不去擺。」
「有人在呢。」岑以眠又扭頭往裡面望去,但是太遠了又有很多石柱擋著什麼也看不到,「一會兒有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出來,您不要和他說話。」
這個大爺平時沒人來,所以一旦有人來掃墓他都會湊上去跟人家聊兩句,家屬們也都會拜託他平時幫忙把自家親人的墓前掃乾淨一些。
岑以眠怕他忍不住,所以又改口說:「別說我來過。」
交代完她空著手離開,隨手招呼了輛計程車就直奔高鐵站去。
直到坐上回程的高鐵,岑以眠都還在渾渾噩噩中,耳邊迴蕩的都是陳羨在她爸墓前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