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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很傳統,我爸又是基督徒,有教義和信仰。所以,我暫時不知道該怎麼讓他們接受我是同性戀的事。」
「你……」
「嗯。我喜歡男的。天生的。」簡翛輕描淡寫的語氣像在說,我喜歡吃橘子。
月時寧心裡一顫,條件反射似的撤回了環在他腰間的手臂。
簡翛微微偏了偏頭,望向後視鏡:「介意?」
他慌忙搖頭,又抱回去:「我是模特。圈裡特別多同性戀,挺正常的。」
車子停下來,月時寧還在後座愣神,簡翛被他卡住,下車的動作別彆扭扭,鞋底不慎蹭到座位邊緣留下幾粒沙,卻小心著沒碰到他分毫。
見他不動,簡翛默不作聲替他摘下頭盔脫下機車外套,又單獨跑了一趟奶茶店,將暫時寄存的恐龍公仔塞進他懷裡催促道:「回去吧,早點睡。明天下午不是還有最後一門考試麼,加油。」
他機械地點點頭,抱著恐龍往宿舍走去。
室友還在挑燈夜戰。月時寧沖完冷水澡默默坐到桌前,可翻開考點總結,卻看得心不在焉。
方才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簡翛喜歡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卻一直忽略了更重要的問題。
他明明應該先問問自己,是不是喜歡簡翛。
他一直不曾追根究底這種對簡翛莫名其妙的親暱、信任和依賴,以及他心中這股按耐不住的期待本質上究竟是什麼。
可這不能怪他。
月時寧嘆了口氣,人生最初這二十年裡,他多數時候忙著抵禦他人的惡意,卻沒認真在意過喜歡。
他久違地在深夜失眠,聽窗外風聲大作,雨卻遲遲不落。
最後一門考得馬馬虎虎,下午四點走出考場,雨停了,卻看不到太陽。
那人的訊息如期而至,像掐著表在等他。
——考完了?
——嗯。你在哪裡?
月時寧的確要見見他,單靠一個人胡思亂想是得不到答案的,面對面才能確定。
——在衝浪,來嗎?
——嗯。位置發給我。
月時寧回宿舍簡單收拾了替換衣物,叫了車。
與他們昨夜吃飯的地方同路,只是更遠一些。
俱樂部是座雙層白色建築,佔據沙灘最好的位置。一層是落地窗,看進去一片模糊的五顏六色,走近看是一張張林立的衝浪板。
發資訊給簡翛半天沒等到回復,他乾脆脫掉鞋襪,橫穿沙灘往海中走去。
太陽只偶爾露個頭很快消失,陰雨連綿,偏遠的海吸引不到遊客,放眼望去,沒有相機,沒有香蕉船和游泳圈,目光所及幾乎都是衝浪愛好者。
有人在沙灘熱身,也有俱樂部穿著統一的教練帶學員在淺水區進行分解教學,更多人飄在海上凝神遠眺,靜靜等待稍縱即逝的時機。
浪從深海翻湧而來,眾人紛紛壓板調頭,一些人因為心急失去節奏錯失機會,眼睜睜看著浪碎在身下。也有人幸運地抓住浪,起乘後努力保持平衡,想讓衝浪板行駛地遠一些,再遠一些。
即使是盛夏,沒經過陽光暴曬的海水依舊有點涼,月時寧眯著眼睛走進平齊小腿的水中。
這種距離看不清人的五官,他辨認簡翛全靠漂亮的膚色和那副鬆弛又遊刃有餘的姿態。
簡翛踩著不斷翻滾的浪,輕巧避過落水或依舊在等浪的人,不斷在浪底與浪尖迴旋,濺出大片雪白水幕。
口哨聲響起,也有讚許或羨慕的視線追隨。
月時寧這些年混跡俊男美女雲集的模特圈,視力不足還有輕微臉盲。可回想起來,他不止一次覺得簡翛很出眾,是上帝造出的跟他全然相反的那類人,從身到心都不願受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