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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住院部大多數人都陷入沉睡。護士站的值班護士接收到某病房按鈴,和同事簡短地交代兩句就匆匆跑去檢視情況。
陳周越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冷水刺激大腦,等清醒一些,他才往回走。
病房外,陳安疆孤零零地坐在走廊邊的椅子上,銀色鐵皮間泛著白熾燈的冷光。不苟言笑的小老頭雙手環胸,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陳周越停在一米開外,忽然不敢往前。他想逃跑,帶著唐思遇到很遠的地方,可他又做不到拋下家人遠走高飛。
一直以來江應回身體就不好,陳周越也清楚。他一時衝動,幾句話就把人氣進醫院,又怎麼可能不內疚。
好像至始至終陳周越就處在兩難境地,或許是他太貪心,兩邊都想抓住,然而到最後什麼都抓不住,誰都對不起。
「外公。」陳周越走近,站在陳安疆面前喊了一聲。
陳安疆睜眼看見他,嘆了口氣,拍拍身旁的空位:「坐。」
「不坐了,今天週一。」談舒文拿著三明治咬了口,擺擺手,「拜拜,姐。」
鄭姐來了他們仨就趕緊撤,還得回學校上課。寧江澤去臥室看唐思遇還沒出來,談舒文著急,看了眼表,正想去催命,寧江澤就出來了。
「唐思遇醒了嗎?」張非關心道。
寧江澤搖頭,轉頭對鄭姐說:「讓他多睡會兒吧?早飯先別叫他,醒來再吃。」
「好的。」接觸一段時間下來,鄭姐知道唐思遇的作息和飲食習慣,今早還是因為他們幾個在,她才提前做了些簡單的速食品,方便他們緊著時間上學。
七點過,鄭姐在廚房忙活,突然聽見門響,出來就看見陳周越恰好從外面回來。對方看見她,冷淡地點了下頭。
陳周越面板白,右臉有些紅腫,顯得十分打眼。雖說對方只是個十七歲的高中生,但鄭姐面對他時就是莫名緊張,侷促。
她匯報工作似的,說:「你朋友才走沒多久,思遇還在睡。」
「嗯。」陳周越一晚沒閤眼,在醫院待到現在才回。
他沒急著去看唐思遇,連衣服都沒進去拿,暫時從陽臺上已經晾乾但還沒收的衣服裡取了一套居家服,然後到獨立衛生間去洗了個澡。
唐思遇抵抗力太差,之前哄著跟著他一起跑步也沒堅持多久,陳周越在醫院東坐西倚一圈回來,都不敢隨便抱他。
換下來的衣服扔進垃圾桶,陳周越輕手輕腳走進臥室,看見唐思遇全身上捂得嚴實,只有一隻腳伸出被子外露著。
臥室溫度偏高,空調溫度比平時高出好幾度,不知道是誰調到了25。陳周越把度數調低,稍微扯開點被子,捋了捋唐思遇有些汗濕的頭髮。
陳周越動作輕,但唐思遇還是立刻就醒了,他睡眼朦朧,好一會兒才伸出手摸到陳周越。
唐思遇像是沒睡醒,說話軟趴趴的:「你忙完了嗎?」
「忙完了。」見他醒了,陳周越索性掀開被子,抱著人到浴室洗漱。他偏過臉親了下唐思遇的臉,評價道:「你熱乎乎的,像暖手寶。」
唐思遇模糊記得有人進到臥室裡來,咕噥一句好冷,然後他聽見「滴滴滴」調空調溫度的聲音……
再之後他就熱死了,伸腿出去還是熱。
陳周越說話算話,他一睡醒對方就回來了,這讓唐思遇很安心。
唐思遇舒服地靠在陳周越身前,慢吞吞地刷牙。撒嬌似的埋怨道:「熱死我啦。」
上次陳周越就注意到唐思遇的頭髮長得有些擋眼了,他隨意地把對方額前的劉海往後撩,想到昨晚和陳安疆說好的事,提議道:「等會兒要不要出門剪個頭髮?」
「……」唐思遇彎腰漱口,假裝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