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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不周花了一個多鐘頭,才將小醉鬼送回別墅。
管家明叔這麼晚還沒有換上睡衣,還是一身燕尾服,時刻把握著他的老紳士氣質
明叔一見到陳不周就神色微微一動,目光後移,落在他背後。
盛夏裡已經睡著了。
明叔上前一步,替他搭把手。
陳不周將人安穩地送回了房,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她今晚可能喝的有點多,麻煩再給她準備一份醒酒茶。」
這種事情明叔輕車熟路得很。
只是由陳不周說出來……
明叔溫和一笑,陪著陳不周下樓,又送他出門:「真是麻煩陳sir了。」
「我們小姐最近可能是太忙了,微醺發洩情緒,多次麻煩陳sir真是抱歉。」
陳不周毫不在意地搖搖頭,說沒事。
他猶豫了半晌,還是沒有說出口。
剛在一起就通知對方的家裡人,可能並不大禮貌。當然,他也根本不瞭解這方面的事,畢竟這是他二十八年來第一次心動。
那管家明叔定定地看著他許久,最後對他儒雅一笑,雖年長卻紳士風度不減,像是已經看破什麼似的。
也許全世界都快看出來他們相愛。
……
清晨不到五點鐘。
卻有人已從夢中驚醒。
夢中沒有槍聲、沒有爆炸聲,甚至沒有一丁點與工作相關的事物。那些遙遠的黑暗似乎滑到天際,而他仰起頭,好像看見了城堡裡的公主。
美好的、彩色的公主。
陳不周站在洗漱間,雙手撐在洗手檯上,微微俯身,他臉頰上還掛著冷冰冰的水珠,那是他半分鐘前自己潑向臉上的。
他平時雖起得早,好像已經進化到不需要睡眠,可以二十四小時辦公——可他的睡眠質量從來沒有好過。
他從二十出頭的年紀就開始臥底生涯,從此再沒睡過一個好覺,一點輕微到不能再輕微、哪怕是站在門外的呼吸聲,都能令他瞬間警覺。
但是昨晚不一樣。
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沒有如此輕鬆過。
陳不周微低著臉,他本就較為深色的黑髮被水打濕後愈發深了,眉眼微抬,看向鏡子中的這個男人。
寬廣平直的鏡面明晰地倒映出他那張素來冷靜沉穩、彷彿什麼事情都不能令他動搖、此刻卻神色難辨的臉上。
他向來少夢。
那些不安的、可怕的、晦澀的、美好的,美夢或是噩夢,他都很少做過,哪怕是行走於黑暗裡最不安定的那些年,他也少有感情波動。
他向來是一個極其冷靜、甚至面對距離眼睛兩公分前的槍口仍能面不改色、從容應對的人。
可是感情這件事,太不一樣了。
如果說從前的夢境只是灰白色的單調色彩,那麼昨晚,他的夢境彷彿經歷過一場山搖地動的洪水爆發,巨浪噴射而出,翻滾裹挾著人。
和枯燥乏味、甚至可怖弔詭的黑暗不同,她是柔軟的,不同於冷冰冰的槍管,也不同於冷冰冰的炸/彈模型。
陳不周是在這一刻意識到。
原來他本質也是一個男人。
一個卑劣的、對年輕小姑娘動了感情的男人。
他再三忍耐,再三壓抑那種感情。
可堵不如疏,他越是可以壓抑那感情,那感情波動就越是洶湧,就像巨浪一浪高過一浪,洶湧著,澎湃著。
情難自抑。
這些在青春時期鮮少出現的瑰色夢境,開始一點點佔據他的睡夢,少女纖細修長的手指,白皙乾淨的後頸,澄亮的、透著光的眼瞳,如同他的血肉。
陳不周自問自己也不是什麼聖人。